回了落寞的視線,淡淡望向碧軒宮的方向,一手緊抓裙裾,緩緩離開了御花園。
秦昊堯冷著臉,步步生風,走到自己的宮殿,王謝已經跟隨著他的腳步,將殿門掩上,低聲稟明。
“李煊並未回李家,方圓百里也沒有他的蹤跡。但卑職得到風聲,袁將軍的人馬蠢蠢欲動——”
沒有十足的耐性,生生打斷了王謝的言語,秦昊堯低喝一聲,怒意畢露。“要讓李暄自動現身,並不難,要輕易制服一個人,就要抓到他最在意的東西。”
“我已經給他三天時間了,但不能再等下去,給他更加充足的時間籌集人馬,更不能讓他跟袁將軍達成一氣,勾結起來,更加偏遠的封地,還有幾個臣子的勢力不容小覷,更不能讓他們成立盟軍,必須各個擊破,一網打盡。”秦昊堯眼神一凜,手掌斷然緊握椅背,他唇邊的笑容無聲變冷,凌然氣勢全然散發出來。
王謝單膝跪地,他低頭,自然也清楚,如今的時局,便是先下手為強的世道。
“李暄已經過世的妻子,叫楚李美月是嗎?放出訊息,只要李暄不在今日天黑之前出現在宮門前,就讓人到李家祖墳,開棺曝屍。”
秦昊堯將眸光,轉向了王謝的身上,發號施令,沒有任何情緒,冰冷的近乎殘忍。
“卑職馬上去辦。”
目送著王謝離去的身影,秦昊堯面無表情地轉過身子來,李煊雖然年輕,是一個做事穩重的臣子,一旦他忠於皇帝,為皇帝效勞,如今皇帝的權力被奪去,他絕不會袖手旁觀。他一旦跟幾方殘存勢力遊說,將分散的力量集中,跟京城的將士搏殺一戰,屆時誰勝誰負,也並不明朗。
他不是不能留著李煊的性命,但一定要讓李煊成為他的囊中之物,哪怕將李煊幽禁關押,至少李煊不會成為好事之徒。
一抹精明冷漠的光耀,從眼底一閃而逝,秦昊堯指著站在門邊的王鐳,低聲吩咐:“讓熊大榮跟公孫木揚準備好,先暗中將苟雲之地的盧世豪誅殺,他為人心術不正,是個好功之人,素來跟本王不合,他手下養著一千多的食客和護衛,人多為患,決不能留著他,壞了本王的事。”
王鐳抬起臉,一身戒備,臉上沒有任何喜怒。
只聽得秦昊堯沉聲道,滿身肅穆決絕:“這回,我要斬草除根。”
“得令。”
秦昊堯的黑眸,一沉再沉,宛若幽深的夜空,再無任何光彩。整個偌大的殿堂,只剩下他一個人,顯得空蕩蕩的。
這一場戰役,他絕不能輸。
輸掉的話,他一無所有,死的時候甚至連乞丐都不如,還要被扣上逆賊叛亂的惡名,虎落平陽被犬欺。
輸掉的話,他更無法挽救穆槿寧,她必須被扣上殺人罪名,永世不得翻身,哪怕可以苟活,也是苟延殘喘,戰戰兢兢。
太陽還未下山,秦昊堯正在宮中翻閱文書,門口的聲音傳來,正是王謝。
“爺,李煊來了。”
“既然人來了,就讓圍在李家祖墳的手下回來吧,別讓李家方寸大亂了。”秦昊堯無聲冷笑,他當然有十足的把握,李煊在這幾年都對亡妻情深意重,若沒有崇寧,他或許還是獨身一人,絕不會隨意對任何一個女人動心。
李家當然是名門大戶,但更是幾代忠於秦家王族的氏族,秦昊堯當然沒有做最壞的打算,要當真開棺曝屍,惹來李家的憤怒怨氣。看來,李煊當真是一個看重情義的男人,否則,他躲躲藏藏這麼些天,也不會因為這一個傳聞,而功虧一簣。
“我等你已經很久了,在把那具面目燒燬的屍體送回李家的那一天起,就一直在等你。”
秦昊堯望著走來的李煊,眉宇之間沒有任何一分喜怒,李煊如今一身灰藍布衣,雖然裝束整齊,卻宛若街巷之中最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