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及之處,卻沒有他。
她的眸光,讓他當下就寒了心,那種莫名的古怪的情緒,安靜卻又壓抑,讓他肩膀上的疼痛似乎更加嚴重。
她緩緩悠悠地轉過頭去,越過他的身子,安然地坐在床沿,卻什麼話都不說。
秦昊堯不曾多想,昨日的不歡而散,今日她似乎依舊想要冷戰下去,登基之前的這幾天格外忙碌,他已經身心俱疲,無暇顧及她的女兒家深不可測的心思,無話可說的尷尬,讓他再度扭頭就走。
但接二連三出了事,第二天天還未亮,秦昊堯就倉促起身,只因王鐳傳達了個古怪突然的訊息。
她誤傷了身邊的宮女,宮女拖著流血的腿跑到殿外,神情慌亂恐懼,連聲喊娘娘瘋了……。娘娘殺人了……
後宮的平靜,一瞬間被打破顛覆。
秦昊堯走到淑寧宮的門口,地上的血跡點點滴滴,依舊刺目明顯,他的面色凝重,步伐不曾有短暫的停頓,一刻間就推門而入。
王鐳已經審問過,紅梅和紫鵑沉默了許久,才說她們親眼看到是槿妃做的,並不像是汙衊栽贓。
秦昊堯聞到此處,黑眸落在端坐在軟榻上的女子,穆槿寧神色平和地做著女紅,繡著的圖,正是花好月圓。
偌大的內室,格外的安謐,他當然無法將這一個滿身祥和溫柔的女子,套上傷人的惡名,穆槿寧於他而言,從來都是一個善良的女人。
如今唯一願意陪伴在穆槿寧身邊的,只有瓊音一人,她的眼底閃耀著微光,抬著眸子望著秦昊堯的狐疑目光,抿了抿唇,幾乎有一肚子的話要說。
事已至此,秦昊堯也不會察覺不到任何異樣,他不曾打破穆槿寧的沉思,只是示意瓊音離開,他徑自走到偏殿,看著瓊音走進,才低聲囑咐。
“把門關上。”
瓊音眼波一閃,緩緩回過身去,將門合上了,她當然清楚,秦昊堯要問些什麼。
“郡主並不知道她在做什麼……。”
這一句,是為穆槿寧懇求秦昊堯的原諒和寬恕。
瓊音雙膝一軟,跪在秦昊堯的身前,低低埋著頭,嗓音之中滿是哽咽的苦楚。
“什麼意思?宮女受傷難道不是因為她?”秦昊堯覺得其中自有文章,黑眸冷絕,冷著俊臉發問,咄咄逼人:“是不是有人栽贓陷害?到底是誰做的?”
“是郡主,但……”瓊音很想為自己的主子洗清身上的冤屈,但穆槿寧交代過她的病症不能跟任何人透露,甚至是秦昊堯,也是一字未提。她驀地連連搖頭,眼底滿是困惑和遲疑躊躇:“不是郡主……”
瓊音似是而非的回答,卻讓秦昊堯愈發不悅不快,他更覺此事並不簡單,眸光沉斂,黑眸之內滿是肅殺之意。
“這後宮自有百年來祖宗立下的規矩,哪怕是主子,也不能隨意處置下人的性命,你若還是不把一切都交代清楚,她難逃罪罰。”
他的威嚇,言不由衷。有人親眼看到穆槿寧傷了宮女,證據確鑿,他卻又無法狠下心來處置她,他從未如此兩難過。
他始終不願相信穆槿寧被權勢榮耀衝昏了頭腦,變得跟他這輩子見過的后妃一樣……一個個,心狠手毒,頤指氣使,作威作福。
至少他這麼多年來認識的穆槿寧,從未展露過那樣的一面。
她沉默了許久,最終決定不再隱瞞下去,穆槿寧的情況時好時壞,讓瓊音心中不安忐忑的無法承受。
“自從我這回進了宮,就常常看到主子備受煎熬,前幾天又昏倒了,幾乎像是死過去一樣,但趙太醫對我說是風寒,我並不懂醫術,但如今看來不那麼一般……。有時候我跟主子說話的時候她也會置若罔聞,有時候像是神遊天外,有時候像是看不到我徑自走過去……。郡主她,變得越來越古怪,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