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早再派一個宮女前來幫你,你別走開,專心照顧她,有事就差使別人去做。”
“奴婢明白了,多謝駙馬爺。”紫鵑在宮裡待了好幾年了,趙尚的名聲素來很好,如今看他樣樣想的周到細心,也更相信他。
“她若是半夜醒來,你多多勸慰她幾聲,跟她說一切安好,如今唯有養好身子,才是最緊要的事。”
趙尚說完此話,才開啟門來,走出了偏殿,他走在出宮的路上,眉頭緊蹙,看來不無心事。
他曾經犯下欺君之罪,也宛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若是這次他能在險惡宮中一路庇護穆瑾寧腹中的孩兒直到天子回宮,或許也是他贖罪的最後一次機會。
他並未任何不甘,在人生的迷途之中走了這麼多年,這是他最清楚自己要做什麼的一日。
無論如何,他也要保護她,不讓這個孩子無端隕歿。
……
黑色金邊的軍旗,在風中搖曳,其上一個蒼勁的“北”字,可見這之後大片營帳身屬哪國。
佑爵身上的金色甲冑還不曾卸下,紅色大麾在風中輕揚,他走入其中一個帳內,躺在長榻上休息的人正是光國將軍陳鳴,他在戰役之中左肩受了傷,如今白色紗布纏在肩頭,連衣裳也穿不了,一聽到帳內的腳步聲,陳鳴當下就坐起身來,正欲朝著佑爵下跪行禮。
“免禮。”
佑爵的眼底掠過一片笑意,神色依舊從容,他緩步走到長榻邊,淡淡望向陳鳴,說了聲:“將軍為了朕,可是吃了不少苦。”
“微臣只是做了分內的事,這點小傷,何足掛齒?”陳鳴言語灑脫,話音剛落,便見著佑爵將眸光轉向別處。陳鳴在意的並非自己在戰場上受了重傷,而是這一仗,並不曾獲勝,昨夜耿耿於懷,更是夜不能寐的不安,見佑爵有些心不在焉,他更是面色凝重:“沒能給皇上打一場勝仗,微臣心中羞愧至極——”
“在戰場上,勝負哪有一定的?朕不是不通情理之人,況且這回朕是親眼看到朕的將士人人勇猛,浴血奮戰,如何還會挑剔你們?”佑爵揚唇一笑,語調抬高,說的毫不在意,輕描淡寫。
陳鳴聞到此處,默不作聲,重重嘆了口氣:“可惜微臣不曾保護好公主。”
“一切順其自然,不必強求。”佑爵斂眉,臉上失了任何表情,他的眉頭舒展開來,再無任何愁緒,說的自然而然。“當初,是寶月公主執意要上戰場,朕勸過她,在戰場上危機重重,會受傷,甚至會死。但最後,她鐵了心要來,朕才應允了她。”
陳鳴揣摩著天子的意思,千百年來,在戰場上死去的英烈千千萬萬,沙場上的確有過許多悲劇,生死離別,只是親眼看著寶月公主被敵國抓住,他也想要挽救寶月公主。只是如今,天子似乎在袖手旁觀,並不曾在意自己的皇妹淪為別國的俘虜。
“朕答應了禎帝決一勝負,哪怕他身受重傷,大聖王朝還是贏了,朕又如何推翻自己的承諾?”
佑爵揚起唇畔的笑意,眼底磨滅了幽深,他淺淺地喟嘆一聲,心事落在更深處。
“皇上……”陳鳴沉默了許久,凝視著佑爵的身影,良久才再度開口:“皇上是故意答應讓寶月公主出征的嗎?”
佑爵的狹長雙眼之內,浮現一抹異常詭譎深遠的光影,他打量著陳鳴,乾笑了兩聲:“朕可沒有這麼歹毒的用心,畢竟她是跟朕最親的人,若是她死在戰場,讓朕親自給年輕的皇妹收屍,朕豈不會是後悔終生?”
陳鳴一看佑爵的眼神有變,急急忙忙站起身來,跪在佑爵的面前,一臉肅然。“微臣失言了,望皇上恕罪。”
佑爵抬著濃眉,瞥視了跪在自己身前的陳鳴一眼,泰然處之:“誰都想打這場勝仗,將公主光明正大地接回來,雖然結果並不順遂人意,相信寶月也會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