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個屁!”小姑娘粗魯地道,扭回頭去,邁起兩條細細的腿,在前頭走得飛快。
這脾氣,當真不可人疼。塗菲媛挑了挑眉,不說話了。
阿皎在前頭帶路,塗菲媛和少年跟在後頭,三人越走越遠,漸漸出了村子。
“你帶我們去哪裡?”塗菲媛問道。
“遠著呢!”阿皎說道,頭也不回,細細的腿兒撥騰地飛快。
塗菲媛不由得頓住腳步,看向身邊的少年。少年無辜地與她對視,兩眼過後,乖巧地蹲下:“你上來吧。”
塗菲媛不由得勾唇,不客氣地撲到少年的背上。
少年的腳程快,背上塗菲媛也沒減一分,很快追上阿皎,與阿皎幾乎齊頭並進。
阿皎扭頭一看,眼中訝了一下,隨即鄙夷地看向塗菲媛:“你長這麼胖,叫人家揹著你,你怎麼好意思?”
“你嫂子穿著簇新的棉布衣裳,卻叫你穿成這樣,她怎麼好意思的?”塗菲媛涼涼說道,一隻手搭起來擋住漸漸熱起來的日頭,一隻手揮著做扇子,“她怎麼好意思的,我就怎麼好意思的。”
塗菲媛才不是什麼大善人呢,自來只有她剝削別人的份,還從沒有被人剝削的時候。從前非緣酒莊的員工們,個個對她又敬又怕。
阿皎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了,抿著嘴唇瞪了塗菲媛一眼,然後看向少年說道:“你就這麼好脾氣啊?”
少年眨巴著眼睛,不回答她的問題,只嬌嬌地問道:“咱們快到了嗎?”
分明什麼也沒有說,偏偏讓人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很累,有便捷的道兒嗎?
阿皎對塗菲媛便是冷言冷語,對少年卻有些同病相連,有些討厭地看了眼塗菲媛,然後對少年說:“我們從這邊走。”
塗菲媛勾了勾唇,在心裡決定,等到回到家,就多給少年吃一碗飯。
阿皎在前頭帶路,很快領著兩人進了山。越往前,路越難走。山裡到處都是硌腳的沙礫,又滑又陡的坡,還有掩藏在層層枝葉枯草下的陷阱。
塗菲媛抬起頭,看向前方,皺起眉頭:“你要帶我們進山?”
“你不敢啊?”阿皎譏諷道。
塗菲媛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示意將她放下來。少年雖然力氣大,但是也不能一直當騾子使。他是個小心眼,真把他使喚狠了,怕他要記恨。下了地,走在層層枯草與沙礫上,抬頭看著前方百米高的山頭,皺眉道:“你該不會帶我們去山頂吧?”
山頂可不適合長葡萄,尤其是那樣水靈靈紫瑩瑩的好葡萄,小姑娘該不會騙她吧?
“哼,愛去不去。”阿皎見她放了少年,看她略順眼一分,打頭往前面的山上爬去。一雙鞋子,爛的不成樣子,一隻露出兩根腳趾頭,一隻露出三根腳趾頭,竟是隻有一雙鞋底勉強隔去地上的沙礫。
走了不多久,阿皎的腳步開始有些不對勁。塗菲媛心細,發現地上的腳印,竟有幾點血跡,皺起眉道:“狗剩,揹著阿皎。”原來,阿皎的鞋子,就連鞋底都被磨穿了。
偏偏小姑娘倔強得厲害,一聲不肯吭,塗菲媛不想戳破她單薄的自尊心,打斷她欲出口的話,說道:“你走的太慢了,什麼時候才能爬上去?”
誰知,阿皎哼了一聲,倔強地往前走去:“我是怕你走不動,才放慢腳步的。”
塗菲媛見她不肯,便不勉強了。跟在少年身後,踩著他的腳步。一行人,向著山頂上爬去。
終於,來到山頂上,阿皎指著下方,喘了口氣,說道:“葡萄就是從這裡採的。”
塗菲媛已經愣住了。但見百米高的山頂下方,是一片劃分得整齊的葡萄園。一面環山,四面被高高的院牆攔住。竟有幾十畝,綠瑩瑩的一片,濃密旺盛地生長著,廣闊又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