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話落,更大的鬨笑聲響起來:“就是,一朵鮮花兒插在牛糞上,可真是糟蹋了!”
塗老頭拉下臉,沉哼一聲:“狗剩,跟爺爺走。”拉過少年,向村子外頭走去。
少年由著塗老頭拉著走,卻是回過頭,冷冰冰的目光,掃向婦人堆裡。
婦人們猶不知,嘻嘻哈哈地笑著,坐回大樹下,七嘴八舌說起來。
塗菲媛提著肉和菜,匆匆往村子裡走著。本來,她算好時辰,買了肉和菜回家,天還明朗著,正好跟李氏一起做飯。誰知,碰上一個賣葡萄的。
若是普通的葡萄也就罷了,偏偏那葡萄是極好的品種,塗菲媛忍不住就想問一問,從哪裡來的?哪知,賣葡萄的小姑娘卻是難纏。她哄了又哄,勸了又勸,也沒從她口裡套出話來。
直到允諾小姑娘,明天帶她去沈家賣葡萄,小姑娘才鬆了口。只說,如果事成,真能賣得二兩銀子,就告訴她葡萄從哪裡摘的。
想起小姑娘得了話,提著籃子就走,寧肯葡萄蔫了,也不肯便宜賣給她,塗菲媛忍不住搖頭。這麼軸的小姑娘,塗菲媛還真沒見過。
“媛媛?”離村子口還有一段距離,便聽到前方傳來一個慈祥的聲音。
塗菲媛頓了下,隨即加快腳步:“爺爺?”
塗老頭領著少年,出了村子,往進城的路上走去。遠遠的,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影走近了。隔著昏暗的光線,看不清面目,但是小孫女兒的身量,百里無一,塗老頭一眼就認了出來:“媛媛,你的腳怎麼了?”
卻是塗菲媛走得麻了,自己不覺。塗老頭卻一眼看出來,小孫女兒的左腳一跛一跛,鬆了少年的手,快步走上去,急道:“是不是被人欺負了?”
“沒有。”塗菲媛一口否認,“今天在書局裡,搬東西的時候,被砸了一下,沒有大礙。”
少年慢吞吞地走過來,不吭不響,隔著暗淡的光線,看不清面上的神情。
塗菲媛解釋完,順道瞥了少年兩眼,心裡冷笑一聲,說道:“爺爺,我方才沒覺著疼。你一說,我才覺得疼得不行,都走不了路了。”
“哎喲!快別動了,把東西給爺爺,爺爺揹你回去。”塗老頭連忙說道。
塗老頭將近六十歲,雖然身體還硬朗,又怎麼能受此勞累?這幾日,塗菲媛雖然日日減肥,也不過減去五六斤罷了,仍是粗壯的肥妞兒一枚。推開塗老頭,說道:“叫狗剩揹我吧。”
少年聽罷,咻地抬起眼睛,朝塗菲媛看過來。
“狗剩怎麼背得動你?況且,他身上還有傷。”塗老頭說道。
塗菲媛便道:“爺爺,你小看他了,他力氣可大,一隻手都能把我舉起來。要不然,爺爺以為他為何能在老虎、豹子的爪牙下活下來?”看了少年一眼,唇角微勾,又道:“而且,他的傷好得差不多了。”
少年的體質卻是奇怪,深可見溝的傷痕,才沒幾日的工夫,竟也癒合了,只留下一道道烏凝的痂。這份速度,就連王大夫見了,都嘖嘖稱奇。
塗老頭聽了,心中一動,想起領著少年前來的目的,轉過身道:“狗剩啊,你背得動媛媛麼?”說著,嘆了口氣,背過手去,捶了捶後背,“唉,老骨頭,不中用了。”
少年的嘴唇嚅囁了下,垂下眼睛,心不甘情不願地磨蹭上前,在塗菲媛身前站定了,轉過身,微微沉下膝蓋,說道:“你上來吧。”
黑暗中,塗菲媛的臉上露出一個邪惡的神情,把手裡的肉和菜都遞給塗老頭,而後雙手提起裙子,猛地跳起,狠狠趴在少年的背上!
少年吃不住力,身形猛地一顫,卻是竟然一步未動,就這樣承受住了!饒是塗菲媛故意要收拾他,見到少年如此堅硬的根骨,心裡一絲氣惱也沒有,反而雙眼發亮——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