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俊倒是看出塗菲媛眼中的異樣,頗為好奇地回頭看了一眼,才走過去塗老頭身邊,嬌嬌地道:“爺爺,拿斧頭。”
等塗老頭拿了斧頭給他,便提了回來,問李氏道:“奶奶,怎麼用?”
“你把它砍成一截一截的,不要太長,也不要太粗,就跟這個似的就行。”李氏也知道阿俊有時候是不靠譜的,指望他自己想出規範來,那太費力氣了,便拿了一根粗細長短差不多的樹枝,叫阿俊看起來。
阿俊看了一眼,便握著斧頭,劈起樹枝來。別看他生得瘦弱,這一把子力氣真不是吹的,一斧頭下去,枯樹就成了兩截,咔咔咔,又快又準,一棵枯樹很快變成一堆長短粗細都差不多的枯樹枝。
他直起腰來,睜著一雙清亮的眼睛,朝塗菲媛看過來。傾國傾城的面容,美得刺人眼睛,眸子裡的天真單純,更刺得人的心都痛起來。
塗菲媛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看到塗菲媛面無表情,阿俊有些失望,卻不氣餒,跨步到另一棵樹旁邊,又埋頭用力砍了起來。咔咔咔,一棵枯樹,不停變碎,漸漸出現一堆長短粗細都差不多的樹枝。
他跟剛來那會兒一點都不一樣了。剛來那會兒,他賊,他饞,他懶,靠著撒嬌討塗老頭和李氏喜歡,其實一點兒不討塗菲媛喜歡。現在他會幹活了,有時候不要人喊,自己就知道有什麼活,主動去幹了。很能吃苦,特別耐勞。
或者說,他壓根不知道什麼是苦?就算他力氣大,揹著塗菲媛爬山進城,難道一點兒不累?他一聲也不吭。知道他的來歷和秘密後,塗菲媛幾次想攆走他,又每次到最後捨不得,便是因為如此。
他美,他炫耀過嗎?他力氣大,他得意過嗎?他聰明,他打壓過誰嗎?他從沒有用這些天賦,去傷害別人。他也並沒有真正意識到,這些究竟是什麼東西。上天給了他這些,又不滿意,要詛咒他,要他死——憑什麼?
這讓塗菲媛每每想到前世,在成為酒莊老闆之前的那些念頭,吃過的數不清的苦頭。那時,她每每在想,憑什麼?憑什麼她要吃這麼多苦?
“媛媛,我砍完了。”阿俊拎著斧頭,站在塗菲媛的身前。大概是看出塗菲媛的冷淡,也不敢上前偷親,只是嬌嬌地說道。
塗菲媛看著他,忽然抬起手,在他的腦袋上摸了摸:“幹得好。一會兒給你做好吃的。”
“嗯。”阿俊的眼睛猛地亮起來,用力地點頭。
這般乖巧的模樣,誰見了不喜歡?塗菲媛大力揉了揉他的頭,這才轉過身,往灶邊去了。
李氏在忙活著弄雞圈,晚飯便歸塗菲媛自己了。塗菲媛想了想,煮了一鍋黃豆湯,蒸了一筐窩窩頭。想到答應阿俊的,便進屋把最後的三隻雞蛋拿出來,兩隻和蔥花炒了,一隻磕進碗裡打碎了,又從屋裡撿了兩隻白麵饅頭,切成片兒,沾了雞蛋,放到鍋裡用油一煎。
“阿俊啊,你別站著,去拿了扇子,給媛媛扇一扇,你看媛媛都熱得流汗了。”李氏只見阿俊饞得在院子裡走來走去,沒有事做,便給他吩咐了件事情。小孫女兒不喜歡他,老愛欺負他,那就讓阿俊討好討好她。人心都是肉長的,小孫女兒慢慢就會對他好了。
說起來,李氏還覺得奇怪,似阿俊這樣又好看又可人疼的少年,哪個姑娘不喜歡?沒見塗珠兒那樣莽撞的,在阿俊面前也變得溫柔起來,只為了哄阿俊多和她說兩句話?怎麼小孫女兒見了阿俊,也沒有什麼好氣兒?更奇怪的是,阿俊也不生氣,反而跟小孫女兒親近得很。
方才李氏在一旁劃拉雞圈的地盤時,可是留意到了,阿俊劈柴的時候,每劈幾下,都要抬頭看看小孫女兒的。究竟是什麼時候,兩人親近起來了?李氏覺得,興許不用擔心了,兩人之間或許沒她想的那麼不和睦?
阿俊聽了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