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婆子笑應道:“瞧我糊塗的,老婆子竟給忘了這茬,小姐,不如等總督爺出兵後?”
北夷常年進犯邊境,宣同魏軍在秋末時阻擋,這是北地慣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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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越溪細思量後,道好,屆時王雪娥告狀也無用。韋婆子叫小姐放心,太師府裡如何懲治下人,她就怎麼招呼那孽種,定叫人瞧不出痕跡,等顧照光回城,沒有證據誰會相信一個小孩子的話?
主僕倆笑得快意,一口惡氣終將出。
次日,池越溪取來琴,自彈一曲再傳教,小孩用心學,掌心挨幾下戒尺倒也顯得理所當然。母女教學融融,顧照光先放下心來。
不日,北夷兵犯,顧照光急刻率兵離城。
韋婆子將小孩衣物飾品除去,只餘一件單衣,讓她睡牆角。隔日,小孩受風寒,頭暈腦花的根本聽不清教語,韋婆子手持戒尺,噼哩叭啦地抽打孩子的背臀。池越溪捂唇輕笑,別提多開心。
顧家琪勾唇輕蔑地冷笑,微微昂下巴,眯眼嘲弄。
池越溪瞧得心頭怒火起,喝道:“打,給我狠狠地打!”
韋婆子在張德先、王雪娥那兒飽受折磨,只要想到自己沒了左耳,這怒意就如油井般噴湧,手下越抽越急,抽得小背直見血。
顧家琪身姿坐得筆挺,蔑笑依然,眼神直視,不退不縮,像只高傲的鷹,桀然不馴。
池越溪見狀,更是恨。她心中有多少恨,就有多少怒,她的胸脯清晰可見得劇烈起伏,她搶過韋婆子手裡的戒尺,劈頭蓋臉地抽打小孩。
此刻,在她眼中,這個孽種就是顧照光,就是王雪娥,就是她池越溪一生被毀的直接罪證。
她早該殺死這孽種!
池越溪抽斷了戒尺,她操起琴具,舉起重砸,打死這孽種,打死她,打死她。。。好像把人活活地打死,心裡那團仇恨之火就能熄滅一樣。
砰聲,顧照光踹開房門,踩著沉重的步子走向池越溪,抓住那仍要行兇的手腕,將她重重推倒在地,瞪著她扭曲的面容,喝道:“池越溪!你好,你真好!”
池越溪倒地,仰看這個男人,忽地清醒了。
第十回 家琪談笑靜胡沙 以孝之名上
話說顧照光虛晃一槍,發現夫人猙獰面目,池越溪圖謀緩和夫妻關係的舉措,以失敗告終。
顧照光如何能堂而皇之趕回駐地,而不怕總督軍務太監告發,這要說到他貴為宣同總兵並總制延餒寧三邊軍務,本就無需每戰親躬,做好一應戰略部署,在後面運籌帷幄即可。
這次,他就是事先做好安排,把指揮權交予趙夢得夏侯遜等人,如此秘密行事,一則建房修橋等諸事煩雜正趕在緊要時離不了人;二則試探夫人真心與否。
此刻池越溪這般做派,真正痛傷他的心。
顧照光下令拘禁夫人,任何人不得探視,遂帶愛女療傷。韋婆子撲過去抱住池越溪,搖晃問道:“小姐,小姐,可是哪兒傷著了?”
池越溪緩了緩氣力,坐起來,恨聲道:“又給那賤貨算計了。”
“可不是,要是把那孽種打死倒省心,這弄成這不上不下的,反稱了那賤貨的心。”
池越溪憤恨,連連以掌直擊榛木地板,前仇舊恨加起來,讓她恨不得生啖仇人的血肉。
韋婆子剛才又被王雪娥踢了腳,心中同樣憤恨,但現在主僕倆沒財無勢,動不得身負武藝的王雪娥。她想到一個毒計,道:“小姐,咱們從她的弱處著手。”
“怎麼說?”
韋婆子提問道:“小姐記不記得她曾有過一個賤種?”
池越溪一想,道:“說是死了,她沒膽子騙那畜生。”
“那賤人為討總督爺的歡心,什麼幹不出。我老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