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神色一喜,又轉暗,海陵王的意圖,路人皆知。秦家給他打火器,那就和謀反者綁在一塊兒,沒戲。
“海陵王要的是海船上的用火炮,打海匪。”柳一指邊讀信,邊報好訊息,“有兵部批文,沒事的。”
三公主大喜,起身一把扯過信紙,看完後,她的臉色終於好轉,睇秦家眾人一眼,道:“你們走運了,拿去,馬上研製船炮。”
海陵王不僅要訂小炮,還要出火銃長期訂單,這些都有兵部批文,戶部撥出的研究專款已在皇莊賬上。秦顧火器坊不僅不會倒閉,還因此被拱為“天下第一坊。”
這個好訊息讓峽谷裡生活的人無比歡喜,大家又剛趕完工,柳一指的意思辦次聚會,慶賀一下,順便把半月前楊派工匠鬧事的陰雲全部打消。
顧家琪同意,撥款全作坊慶祝。
當晚,眾人歡鬧。秦廣陵笑意盈盈,那雙倒映星月的秋水眸子,一個勁地在她眼前晃盪。
顧家琪咬牙切齒:這日子沒法過了。
她惹不起還躲不起麼。
正好火器坊歷年賬目已經理清,顧家琪捲了袍袖,出谷,走進關西柳家大門,柳家是給當地火器坊供應食蔬的大商販之一,也是柳一指的宗族。
顧家琪道她能助柳家開啟生意麵,條件是他們要幫忙整個毛紡作坊。
關西柳家的家主讓她先露一手,顧家琪同意。她沒插手柳家的實際業務內容,只管如何縮短運輸時間提高辦事效率。
農田作坊人事簡單,又有柳一指鼎力支援,顧家琪整合部門辦事速度有顯著成效,比如說,送到京裡的桃、哈密瓜、水晶葡萄等水果能比別的商戶提前十天。
十天是什麼概念?搶錢。
京中權貴多,只要有貨供,沒有賣不光的事;等到別家商戶送貨到京,關西柳家已經賺夠本兒,再攻克次一級富戶的供應商壁壘,再後面,京中貴人不要差貨,柳家就改賣別的貨了,繼續賺大錢。
關西柳家的搶錢風暴也沒瞞過其他眼活的商家,仔細查探,柳家也就接了個查賬的刺頭,趕走一批老人,新請一批年輕人。誰家新官上馬,都這麼幹,事後還不是流於表相,該咋樣還是咋樣,新人是拗不過老人的。
怎地柳家這刺頭就這麼能耐?
要把這個刺頭挖過來,眾商戶心眼活活地轉,再一打聽,那刺頭得罪不該得罪的人,給貶別的地方去了。
查無此人,關西商戶也只好不了了之。
柳家得了好處,也沒毀約,助顧家琪擺平地方關係,建起毛紡大作坊,大量僱傭顧家作坊裡的女軍屬,織出來的棉毯羊毛毯優先供應火器作坊工匠,這樣也算變相地與火器坊工種有關,勉強能得到三公主的庇護。
本地事整得七七八八,顧家琪一行南下。
南下的馬車上,秋月給主子念信,顧家琪依舊研究大魏律法,這次看的是地方稅制。
“主子,有人告狀了。魁爺讓你注意安全。”秋月一揚手中信紙。
“嗯?”
馬車猛然一停,春花道:“秋月,護著主子。”尾音已然飄遠。
秋月探出頭,看究竟,待她回神,車內已無人影。秋月驚出一身冷汗,立即下車搜尋,無果,不得不寫信求援。
卻說顧家琪被人從行駛中的馬車裡劫走,手上還穩穩地拿著熱茶碗。
等擄人者將人放下,她打量一番所在破廟,不慌不忙地繼續品新茶。月升日落,綁匪烤野貨燉菇湯,顧家琪來者不拒,做個盡責的綁票。
綁匪道:“顧小姐好膽識。”
顧家琪注意力在書上,喝了口湯,隨口問道:“給個理由?”
不怪她好奇,知曉她身份的,必然是秦嶂的直系下屬。她一直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