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菲媛故作一臉天真,點了點頭,改了口:“皇上大爺,您管管您閨女,一把年紀了,還這麼衝動,一點兒也不像公主,真令人失望。公主不應該是美麗、優雅、大方、善良、高貴的女子嗎?怎麼皇上大爺,您家閨女跟我們村的大嬸也沒區別?”
一句話聽得永興帝眉頭直跳,孟大人暗自叫好,文武百官嘴角直抽抽。斐烈冷酷硬朗的臉龐,神色微動,濃眉微挑。站在他身邊的周監正,眼睛眯起,竟是微微笑了。
“還站著幹什麼?給本公主抓住她,掌嘴!”廣玉公主氣得頭頂快冒煙了,只見婢女們站在兩旁一動不動,氣得尖聲喝道。
“這位公主大人,您不知道在長輩面前大呼小叫是不禮貌的嗎?您貴為公主殿下,不缺錢也不缺時間,竟然沒上過學嗎?還是夫子教過你,是你自己沒認真聽,全都忘光了?”與廣玉公主氣急敗壞的樣子相反,塗菲媛偎在沐神醫的懷裡,表情一派天真,聲音又清又脆。
此時,就連白鬚白髮,站在孟大人身邊的寧夫子,都不由得一改淡然,眉毛挑了一下,目光移到塗菲媛的身上,有一絲詫異閃過。
“媛媛,不要說了。”雖然覺得塗菲媛的所作所為十分解氣,然而沐神醫也怕永興帝大怒,就此給塗菲媛安下罪名。畢竟,廣玉公主才是永興帝的女兒,而且是唯一的女兒,這些年所得的寵愛不是假的。故此,捏了捏塗菲媛的手,低聲說道。
旁邊,肅王妃有些驚訝地看過來,一雙動人的美眸,流連在塗菲媛的臉上。這個又黑又胖,偏偏五官像極了雲詩的少女,怎麼是個這樣的脾氣?看似狂傲粗俗,實則滿眼的機靈,瞧她神態自若,不懼不怵,究竟是哪裡來的自信?
“皇上大爺,您說怎麼辦?這裡您最大,您說了算。”塗菲媛偎在沐神醫的懷裡,這個角度恰好看不見肅王妃,故此沒有留心,只轉頭看向永興帝說道。
永興帝聽著她的口吻,一副“你是村長,你最大,你說了算”的口氣,嘴角抽了抽。
自從進了棲鳳院,永興帝說的話就沒超過三句。他並不是沒話說,而是不知道說什麼?且聽聽,這個小丫頭都說的什麼?難道叫他吹鬍子瞪眼,兇她說:“小丫頭,你真的是雲詩的女兒嗎?怎麼一點兒也沒有云詩可愛?”
不論塗菲媛是塗大海的女兒,還是身為雲詩的女兒,只要她沒做出極出格的事,永興帝都不能把她怎樣。但是,廣玉公主顯然不會算完,這個女兒從小就是個執拗的脾氣,勸她是勸不動的。尤其被文武百官看到狼狽之態,如何肯罷休?
一時之間,竟是愁得很。
“皇上大爺,您怎麼不說話?”塗菲媛從沐神醫的懷裡探頭出去,一副天真的模樣,看向永興帝,脆聲說道。
“媛媛,你別這樣叫了。你就叫皇上,別叫‘皇上大爺’。”旁邊,孟莊主聽不下去了,低聲說道。皇上大爺是什麼稱呼?不倫不類的,要多難聽有多難聽。往日機靈的小姑娘,這會兒怎麼軸起來了?
塗菲媛眨了眨眼睛,不說話了,只抬起一雙眼睛,看向永興帝。她雖然生得不如阿俊那般可人疼,但是一張臉兒圓滾滾,又黑黢黢,這樣睜著眼睛看過來,倒也有些憨態可掬。
“玉兒,日後不得再難為她,你可聽到?”永興帝看向廣玉公主說道。
廣玉公主瞪起眼睛:“父皇?”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抿著嘴唇,看向永興帝身後的一眾文武官員,冷聲說道:“全都退下!”真是一群沒眼力見的蠢貨,眼見她狼狽,還敢站在這裡看著!
她是永興帝唯一的女兒,從小寵到大,就連太子見了她也要禮讓三分。這番訓斥出去,雖然略顯囂張,然而眾人熟知知道她的脾氣,也沒有見怪。只是心裡有些可惜,看不到她狼狽的模樣了,垂眼拱手告退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