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山陰鎮。
鄉野小路崎嶇難行,兩人相互攙扶著走走停停。一天下來,也不知才行了幾里路。仔細想來這也不能全怪他們,誰叫兩人一個天生懶骨,一個身子柔弱活似深閨嬌女呢?要怪就怪馬車行車輛太少,不懂得規模經營!
天色慾晚,倦鳥歸還。兩人本想湊和著在路邊強挨一晚,誰知竟讓眼尖的文心發現了枝葉扶疏間的一家草屋農戶!二人一陣興奮,忽覺體力大增,一陣狂跑似的奔上前去。
幾下輕叩,便聞一聲“吱呀”,木門緩緩開啟。
開門的是個身著粗布花衣的婦人,一見門口站著兩個仙姿玉骨的少年郎,瞬間面露恍惚,心下還以為是天降仙童!得知兩人要借宿於此,忙邀請進門,殷勤招待。這戶人家除了眼前的婦人,就只剩下二老,家裡唯一的青壯年前幾年就遠去徵兵了,至今音訊全無。
話說回來,二老活這麼久都沒見過如此鍾靈毓秀的人物,心下自然歡喜異常,忙前忙後的和媳婦張羅出一桌農家土菜。文心受寵若驚,暗地裡頗為不好意思。待看三人六隻眼期待的看著他倆,也不忍拂其意,於是招呼著無憂快快用飯。
眼前雖是粗茶陋飯,取材平常,做法也只是燉煮無二,卻偏偏讓她嚐出了久違的家的味道,實實在在讓她感動不已。想到遠在他鄉的親人,也不知何時才能相聚,心下又不免悵然。
兩人吃罷,早早就睡去了。
這天醒來,文心暈暈乎乎睜眼,一陣呆傻,原是又發覺自己的半個身子纏在了無憂身上,雖是暖和又軟實,但心裡總有那麼點不自在。只是,即使自己作出更為出格事來,她也不會再像第一次那樣失態的尖叫了。須知自那次開始,每每醒來都是這副德性,心知習性難改,便也看開了。再說無憂一切如常並無絲毫不悅,她亦無須庸人自擾。
吃完早飯,偷偷的留下了些銀兩,二人便辭別離去。
文心和無憂磨磨蹭蹭地又走了幾日,一路上采采小花聊聊天,累了就找個地方休息休息。何其悠哉快哉!不似趕路,卻像漫無邊際的遊覽。
不是文心不急,而是她懂得欲速則不達的道理。
而且老天爺似乎對他們也不錯。幾日來路上遇到的都是些淳樸鄉民,再沒遇到那天驚見黑衣人大開殺戒的血腥景象。況且每晚也都能找到一些農戶借住。因此,旅途也不至於太過辛苦。
這天,將近中午,前一刻還豔陽高照的天空突然劃過一道急促的白光,雷聲隆隆,伴著閃電迅猛而至。林間樹木被風曳的東倒西歪,樹葉紛紛落下,間或聽到枝椏摧折的“噼啪”聲。
烏雲密佈的天空,暗色如稠,濃可伐墨。樹葉草碎連帶著泥土在空中滾卷,遮擋住一片視野。伸手擋住沙塵,文心四處環視,遙遙望見前方似有一處屋角,便馬上拉著無憂一路飛奔。頃刻間,豆大的雨點冰冷地落下。兩人雖竭力快跑,但至躲到屋簷下方時,衣服已略有溼意,穿在身上不甚舒服。文心時不覺有何不妥,但無憂弱質纖纖,春寒料峭,怕是經不得凍。於是文心拉著門上的鐵環急扣了幾下。沒過多久,大門便開啟了。
只見一個衣著樸素的老僕人微微探出頭來,面容憔悴,滿臉風霜。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閃爍著異樣的精光。
文心心下暗自警惕——看來此人不是個簡單人物!
但介於雨勢漸大不得不進門躲避。心中計較著不要惹事,雨一停便快速離開。
老僕引著二人進莊,兩人隨後跟上,但見一路樓閣參差,亭臺水榭富麗堂皇。僕人丫鬟眾多,卻是一個個目不斜視,看似主人訓練有方。文心猜想著此處主人的身份來歷必定不凡,更加提醒著自己不要多生是非。
那領路老僕也不多話,帶著兩人走到一間花廳前就把他們交給了一箇中年男子。此人也是下人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