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著往前走。
羽寰卻悖然大怒:“羽千夜,你夠了吧,當我是死人啊?你還有大事要做,待事成後,你想怎麼樣都可以,但現下,不是你任性的時候,你必須跟我走。”
羽千夜置之不理,彼時他著一件繡金織錦面的紫貂皮大氅,只見那華麗的衣襬一旋,他幾步越過兄長擋在萌紫玥身前。
他唇瓣抿緊,垂目看著她,不發一言,倔強執拗。
萌紫玥微微嘆了一口氣,認命地想,錦王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她想說的時候來,這就是命!她嘴角微彎,向羽千夜淺淺一笑:“你先去忙,回頭我再給你解釋。”
“我現在就要聽解釋!”羽千夜靜靜地看著她,眼睛亮的出奇,猶似蒙上了一層溼霧。
驀然,一股強烈的勁風襲向萌紫玥的後背,伴隨著羽寰怒不可遏的聲音:“紅顏禍水!我現在就替你殺了她,如此一來,你便心無旁騖,了無牽掛了。”
“四哥,你不要太過份。”羽千夜眸色一寒,聲音冷如冰稜齊驟。只見他飛快地將萌紫玥往懷中一攬,寬大的袍袖一揮,一股不遜於錦王的內息擋回萌紫玥背後的勁風。
他氣勢駭人,黑眸中風雲翻滾不息,一步不退地逼視著兄長,一字一句清澈若滴泉:“你要怎樣做都可以,惟獨她,你不能碰!”
萌紫玥從未見過那樣的羽千夜,他異常俊美的臉冷的猶如雪山頂長年化不開的積雪,還帶著一絲傲然不羈,眉宇間似斂聚了天地光華,霸氣橫生,睥睨萬物,讓人恨不得對他府首稱臣。星子般璀璨地眸子裡盛滿怒火,隱隱閃過一抹嗜血的紅光,令人不寒而慄。
對面的羽寰收回手,皺了皺眉,論武功,他便是再練八十年也不是弟弟的對手,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他也不覺得有什麼好羞愧的。但他惱火的是弟弟為了一個女子公然對他出手,是可忍,孰不可忍。
哼,他還非要一爭高下不可,難不成他就比不上那個女子?思及此,他翻手又一掌,這次,他不打萌紫玥,他打羽千夜。
長兄如父,羽千夜將萌紫玥護在身後,不避不讓,打算生生受了他這一掌。
萌紫玥一看這勢頭不對啊,讓人家兄弟鬩牆,罪過罪過,偏偏這盆狗血還不是因愛生恨。她連忙擋在羽千夜身前,對著錦王喊:“停,停,錦王,千萬莫傷了兄弟情份,我馬上離開。”
“玥玥,不可!”羽千夜被她冒冒失失的動作嚇得心膽俱裂,他內息深厚,四哥打他跟撓癢癢差不多,但她素來嬌滴滴的,怎堪受四哥一掌?半掌都會要她的命。
他想也不想的向羽寰揮出一掌,也不知用了幾成功力。
“噗!”羽寰被他如海潮般澎湃的掌風掃到,整個人飛了起來,撞到了對面的黃花梨木翹頭案。他艱難地翻身坐起,胸中氣血翻滾不止,當場噴出一口鮮血。
畫面似靜止了一般。萌紫玥撫額長嘆,簡直不忍目睹,心中叫苦不迭。她推了推呆怔住的羽千夜:“快去……”
“四哥!”羽千夜連忙向錦王跑去,還不忘拉上她。
被悲劇的錦王不幹了,他抓起翹頭案上的卷冊,筆墨,紙硯,古琴,細瓷瓶——但凡能抓到的東西,統統向羽千夜砸去,並不顧風度地傷心大吼:“你他孃的能幹了?武功好了不起啊,就是用來打自家兄弟的?”
若是沒有玥玥在身邊,砸也就讓他砸了。羽千夜不動聲色地揮開那些如雨點似的雜物,不但萌紫玥沒受一絲傷害,他自己依舊纖塵不染,風姿飄逸……
“噗噗……”羽寰越發惱怒了,目眥欲裂,氣急攻心之下又連噴幾口熱血。他用顫抖的手指指著羽千夜,吼得地動山搖:“你是想氣死我呀,我現在就死給你看!這個女人,有她沒我,有我沒她,你看著辦!”言罷,他兩眼一翻,乾脆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