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緩緩劃過他如墨的長眉,微挑而線條精緻的眼角,順著鼻端又來到他弧形優美的下巴,語聲輕輕地道:“千夜,我也頭痛……”
羽千夜一聽,立即翻身坐起,一臉緊張地撫著她的額頭:“何時的事?很疼嗎?找個郎中來瞧瞧可好?”
萌紫玥搖了搖頭,拉下他放在自己額頭的手,望著他擔憂的雙眼,溫柔地道:“千夜,你究竟是怎麼了?為何一會兒一個樣?我都不知道哪個是你了,是不是因為近衛中出了奸細,你覺得被背叛了,心裡難受……”
不知從何時起,羽千夜慢慢有了一些變化。像現在這樣,他親暱地纏著她,黏著她依舊,或撒嬌賣痴、或談笑風聲、或輕憐蜜愛……不管是那一樣,都與從前一般無二。
然而許多時候,他會一臉冷若冰霜,看著她的目光猶如看著陌生人,不帶絲毫感情,唯有平靜和冷漠。偶爾還會盯著她發怔,幽深而綿長的美目中全是神秘莫測,神情亦是諱莫如深。
起初,萌紫玥以為他這樣是因為內奸沒有找出來,所以開始防備身邊的人,可實際上並非如此,羽千夜對誰是內奸的事並不上心,也沒有絲毫追究到底的意思。既然不是這事令他改變,萌紫玥想破頭,也想不出來他為什麼前後變化這麼大。
一直以來,羽千夜在萌紫玥面前都只有一個面貌——溫情款款,情深不悔。他這樣的改變,與從前判若兩人,令她頗有些措手不及!且他的脾氣也越來越不好了。當然,他以前的脾氣也不見得有多好,但總體來說,比現在要強上許多。
以前,他對阿呆可謂百依百順,溺愛過頭。現今,他時而對阿呆寵愛有加,即使阿呆犯了錯也是溫聲細語;時而又冷冰冰地睨著阿呆,尤其是在阿呆搗蛋的時候,他美目中會有駭人的殺氣溢位,儼然一副打算將阿呆燉猴腦的模樣。
他這樣忽爾溫柔似水,忽爾如嚴冬般的寒冷,情緒陰晴不定,反覆無常,萌紫玥還真有些無所適從。也曾旁敲側擊,迂迴的問過數次,試圖搞清是什麼原因令他如此。但每每她問及,羽千夜要麼就笑著說她多心,要麼就一言不發,猶如矗立的雕像般沉默不語。
萌紫玥做任何事情,向來不喜歡拖泥帶水,含糊不清。面對羽千夜模稜兩可的態度,忽大忽小的脾氣,以及難以琢磨的性格,她有著深深的無力感和惆悵失落。甚至一度猜想,這難道就是世人掛在嘴邊的那句話,相愛容易相守難嗎?
或者是羽千夜已經不再喜歡她,不再愛她了……
如果是前者,萌紫玥還好想些。倘若是後者,那她真要罵娘了——姥姥的,都說色衰而愛弛,愛弛則恩絕。他孃的,自己這不是還沒老嗎,為何就淪落到如此境地?再說了,她也不是以色侍人啊?
之所以決定去山上住,也非偶然,起因也是因為阿呆。
阿呆最近不知跟誰學的,特別喜歡穿雙鞋子在它的猴腳上。它也是個怪胎,萌紫玥的繡花鞋和布鞋,它鳥都不鳥,嫌棄的要死,非要穿風胤顥他們的軟靴和快靴!
囧裡個囧!它這一逆天的瘋狂舉動,嚇得風胤顥他們紛紛將自己的鞋子找地方藏起來了!如此一來,就羽千夜的靴子經常被它遭踐……遇上羽千夜心情好時,笑著叱它兩句也就算了。但凡遇上他心情不好的時時候,他凌厲如刀,寒利如冰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慄。
阿呆被唬的蔫頭耷腦,抱頭鼠竄。
萌紫玥邊教訓阿呆,邊又覺得它那瑟瑟發抖的小模樣委實可憐,故而幫著阿呆說了幾句好話。羽千夜卻怫然不悅,指責她太過婦人之仁,言她將阿呆比他還看得重……
萌紫玥本來就被他莫名其妙的轉變弄的心情鬱悶不已,情緒也糟糕透頂,當下就冷了臉。她也懶得同他多掰扯,心想不如找個地方冷靜一下,於是,轉身就上了棲鳳山。
儘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