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鳳頭釵,耳朵上墜著明晃晃耳墜,裘衣輕暖,一派雍容。如果不看她那張山雨欲來風滿樓臉,倒不失為一個溫婉端莊貴婦人。
聞言,她欠身瞅了瞅地上萌紫玥,眸子裡閃過一絲不耐,“好像活著,倘若她有個三長兩短,本夫人可要唯你們是問啊。”
她和候爺今兒也去了張大將軍府,因有要事耽擱了,是以回來晚些。結果一回府,便得知發生了這樣大事,心裡震怒可想而知了。
玉蟬住了手,把水瓢重重扔水桶裡,濺起老高水花,衝著一動不動,猶如死人萌紫玥撇了撇嘴,滿臉不屑地道:“夫人,這種人命硬著呢,一時半會是死不了。您是沒瞧見她把遮暮居折騰成什麼樣兒了?嘖嘖,陶媽媽和夏語她們……這一輩子可都完了!”
她繪聲繪色地把當時情況複述了一遍,說是活靈活現,令人身臨其境。
沈氏垂著眼皮,不置可否地聽著,翹起蘭花指,拿著茶蓋輕撇茶水上浮沫,茶蓋和杯沿磨擦,發現刺耳聲音,一下,一下,又一下……
玉蟬窺到主子神色未明,心裡有些打鼓,便道:“夫人,奴婢句句屬實,當時還有朱媽媽場,不信,您可……”
她抬眼屋中睃巡一圈,卻未發現朱媽媽身影,極為訝異,“朱媽媽呢?上哪兒去了?”
朱媽媽捂著被包紮妥手指,正五心不定,忐忑不安地躲外屋。她怎麼也沒料到事情會變這樣棘手。
原來啊,她大兒子也候府裡當差,管得是採買活計,油水還不少,可就一樣不好——好色。你說你好色也就罷了,要嫖要玩你上外頭去啊,窖子裡多是姑娘供你取樂,能把你那根鐵杵磨成繡花針。
可這傢伙就愛吃兩口窩邊草,專愛禍害府裡勢單力薄丫頭。有朱媽媽幫襯著,許多見不得人醜事,擰巴擰巴就過去了,並沒有鬧大。
但老話說好,夜路走多了總要遇到鬼,有次,他園子角落裡,正摁著一個小丫鬟操幹起勁,就被無意中路過此地馮氏撞破了……
自那以後,朱媽媽就一直人曹營心漢,為馮氏所用到現。
如今,自己和馮氏事情不但被三姨娘發現了,就連萌紫玥都知道了。而且,原以為可以將萌紫玥悄悄弄死,偏緊要關頭,丁虎卻回來了,那兩個抬麻抬男子剛要反抗,就被丁虎殺死了。
所幸她們三人防著事情敗露,先跑一步,不然就會被丁虎一鍋端了。
再說朱媽媽聽到屋內叫自己,心裡“喀噔”一下,磨磨蹭蹭進了屋,把那傷手袖袖子裡,縮著身子,一雙略黃眼珠子心虛地左瞟右瞟,遊移不定。心裡卻打定主意——若是萌紫玥揭發她,她便倒打一耙,反咬萌紫玥想逃跑,那兩個被丁虎殺死男子就是她同夥。
這樣一想,她心底有底氣了,見到沈氏,滿臉賠著笑:“老奴,夫人有何吩咐。”
沈氏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不鹹不淡地道:“你今日看著好似不大精神?”
朱媽媽飛瞟了萌紫玥方向一眼,見她依舊被捆縛著手腳,側身躺地上,彷彿死了一般,但一雙洞若觀火眸子卻定定望著自己,燦若明珠,她不由得顫抖了一下,手指上傷口痛了。
她支支吾吾,聲如蚊蚋:“多謝夫人關心,不過……不過是切菜傷到了。”
沈氏嗯了一聲,便揭過不提,只是道:“聽說是你先去遮暮居,把你知道說來聽聽。”
朱媽媽見萌紫玥並揭露她,心下略安,依著玉蟬話,添了點油,加了些醋,把事情補充完畢。
末了,她一拍大腿,儼然是痛心疾首模樣:“老奴去晚,乍一看到那場景,哦喲!差點就昏過去,您說說,這人也太歹毒了,若不是看她還對大公子有用份上,就該當場杖斃,以儆效尤,省得留下個禍害。”
“咣!”一聲,沈氏聽完,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