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即使在宿舍裡,三個服務員也都把床鋪拼到一起,惟獨剩下孤零零的白雯睡在角落。
老闆娘名叫薛鳳,為人吝嗇刻薄,整天舉著個計算器啪啪得摁著。閒下來的時候就跑到廚房檢視廚師們有沒有偷懶,指揮來指揮去。她至今仍對自己的老公自作主張就把白雯招來耿耿於懷,畢竟在她眼裡,身邊有個聾子一天到晚晃來晃去總是不順心的,有一種莫名的戒備常掛心頭,時刻會擔心這個聾子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畢竟,她和正常人不同。
老闆名叫張禾,平時很少呆在店裡,基本上都出去採購,一去就是一整天。說實話,除了第一次見面外白雯基本上就沒怎麼見過他,只是有兩次深夜口渴到廚房喝水的時候會發現他蜷縮在角落的椅子上抽菸,面無表情,直勾勾地看著她倒水,害得她冷汗直流,喝完水就灰溜溜地跑回宿舍了,彼此沒有任何交流。
每天早上她一定要在薛鳳起床之前把店門開啟,拖好地、燒好水、刷好鍋、洗好碗,等待幾小時後才會上門的顧客,這些原本應該是服務員乾的活統統“理所當然”地推給了白雯,而白雯自己卻沒有絲毫抱怨,實際上對每天第一個迎接晨光的柔和與溫暖樂此不疲,這象徵著希望。
等到中午,一般都是三五成群的學生浩浩蕩蕩前來光顧,叫一些廉價的麻辣燙、混沌、拉麵之類的,只為填飽肚子,一番狼吞虎嚥過後就轉向附近的網咖、禮品店去了。
下午的真空期則基本上都是被喝了好幾個小時的酒鬼填滿,他們有的聚在一起天南地北胡扯一通,有的獨坐一桌飲起悶酒,釋放憋在心底的怨恨。
到了晚上,就輪到一群熟面孔喧譁著跑來解饞。他們每次都叫同樣的菜色,每次都用同樣蹩腳的笑話調侃老闆娘,每次喝醉都會像爛泥般東倒西歪。如果有賒帳的通常每次都會被舉起掃把的老闆娘逼著把錢拿出來,然後賠著笑臉晃晃悠悠地出門了,基本上這都是最後看到的場景,接著一天就結束了。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一個星期。
白雯只要一有機會就會出門找到之前與華瑤失散的十字路口觀望和詢問,揀過了期的舊報紙,察看有沒有任何的蛛絲馬跡,可每次都會失望而歸。而薛鳳每次得知她私自跑出去大發雷霆之後卻發現她已經把活都乾得很完美的時候憋悶的樣子也並沒有令白雯高興起來。
事實上,她很絕望。
走廊裡總是瀰漫一股蔥花味,燻得人嗓子癢癢的,尤其在半夜醒來後穿梭在那狹窄的過道里,難受極了。白雯就感同身受,最近她總是在半夜裡醒來,口乾舌燥,眯縫著眼摸索起來向走廊盡頭的廚房走去。
“你一天到晚去哪瘋了啊?一回來就跑這待著,當我什麼啊?”
“撒什麼潑啊你?大半夜的吼什麼吼?”
尖厲的叫喊回蕩起來,驚醒了睡夢中的人們,也驚醒了他們的好奇心。惟獨激不起白雯心中的風浪,因為在她的世界裡,“喧囂”這個詞根本不存在。
“你成天不見個人影,這麼大個店我一人撐著,我還不能吼了我?”
“我看著你噁心!出去找點自在,這總行了吧?”
“你……你……他媽……你……”
一步步走到廚房門口,這才發現早已劍拔弩張的兩人。薛鳳雙手掐腰站在水池邊上,面紅耳赤、青筋暴突,嘴巴一張一合。坐在近旁桌邊的張禾雙手捂臉,渾身顫抖。
“姓張的,我現在是徹底看透你了!你他媽的是和我過夠了,出去偷腥去了吧?”
白雯讀不清薛鳳說了些什麼,只看到她的五官開始扭曲,嘴上掛著冷笑。
“你給我上了這副枷鎖,讓我失去自由,現在還跑過來跟我談忠誠談背叛?”
張禾的口型同樣複雜難懂,但他露出通紅的臉,眼睛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