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土被踐踏,土壤從地面被拔出,升至離地不到一公分的天空又墜落。
新鮮的野草剛煥發生機便死去。以其為食的野獸感受到震動,紛紛邁動四肢。
有的是想逃跑,而有的則想著戰鬥。
它們匍匐起軀體,將自己隱藏於森林中。若是人類的羽箭沒能刺穿它的頭顱,那它的獠牙便會咬碎對方喉嚨。
菲奧娜的長髮隨風飛舞。她脫下長裙,穿一身鎧甲。當然,這一身鎧甲是找人專門定製的,兼具野性與美感的裝束。然而,如此漂亮的鎧甲在她眼裡卻反而比巡邏兵身上的更為廉價。或許說,是諷刺。這正是她逃脫不了的“貴族大小姐”的證明。
抽箭、拉弓、射箭。不遠處匆忙逃跑的小鹿霎時跌倒在地。菲奧娜沒分給它一點眼神,駕著馬從鹿旁擦過。她的箭矢上都刻有紋章,有眼見的人都不會想著對她的獵物動手。
身手敏捷的女人不斷拉弓射箭,她時刻調整著呼吸與步伐,為接下來的狩獵做準備。
“你不拔箭嗎?還是拔劍?”吉拉德坐在他的白馬上,慢條斯理。狩獵的氣氛似乎完全沒有感染到他。
“比起箭術,還是劍術更熟練吧。”
黎麥爾也拉著韁繩,“你不也一樣。”
“唯獨狩獵這方面,父親大人完全不會責怪我。”
隨後,表情誇張的小少爺嚴肅起來。“計劃是失敗了嗎?”
關於他們當初暗中定下的契約,吉拉德早就忍不住想問了,只是之前一直沒找到機會。他與黎麥爾接觸的機會不多。
貴族之間不禁止登門拜訪,但若是閒著沒事就上門,可是會被懷疑有所勾結。所以,貴族最喜歡舉辦舞會。只有舞會上,他們才能找機會開口。
然而,大貴族的情況又有些不同。他們一舉一動都被監視著。即使在舞會上,嘴唇的動作也會被有心人捕捉。弱小的不堪一擊的卻很煩人的小貴族們總是睜著生怕別人不知道在盯梢的雙眼。煩人、噁心、像蒼蠅一樣。若是在舞會上洩露了什麼重要情報就糟糕了。
基於此,吉拉德很難在與黎麥爾有單獨交流的機會。這也是之前他問要不要去看馬的理由。可黎麥爾認為還不是時候,就拒絕了。
“現在說失敗還太早。我們並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拿到偽神水或是有沒有死去。”
吉拉德笑了一聲,“呵。你明明清楚得很,即使你派去的人還活著,也未必會將偽神水給你。到處都在搜查凡賽爾出來的人,如果他們沒死,那就是避開了士兵。這是什麼意思?”
“不管是什麼意思,他們一定會來安都。你的父親沒有教過你放長線,釣大魚嗎?”
“我只知道他有些等不及了。”
黎麥爾諷刺一笑。
此事暫且揭過。吉拉德又說,“看到凡賽爾那副慘狀,也難怪父親大人失去耐心了。”
那並非普通人的力量,那就是屬於神眷者的力量。藏在世界的另一面被漸漸揭開,籠罩於其上的迷霧逐漸散去。最原始的、最具衝擊力的事實擺在大貴族眼前。
習慣於掠奪財富、掠奪權力的他們當然,也無法忍受對強大力量的掠奪渴望。
“陛下想必也考慮到這點,才會舉辦狩獵會。”
黎麥爾拔出自己的箭矢,射出第一支箭。那支刻有西里斯家紋章的箭矢筆直地穿透野兔腦袋。
吉拉德見狀,吐了吐舌頭。“收回前言,你的箭術也不遜色。”
“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天生殘缺。”
黎麥爾滿意地看怒氣爬上吉拉德臉龐。
“但願憤怒能讓你奪到更多獵物。”
……
“阿芙羅狄大人,真的不要緊嗎?”
緊跟著梅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