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局面,想要確定那個人到底是不是霍尼卡普似乎很難,想要硬闖進去採訪似乎……根本沒有可行性!顧之澤咬著後槽牙在走廊裡轉圈,他只有一次機會,只來得及提出一個問題,然後可能等不到回覆就會被保安扔出來,因此這個問題必須切中要害,必須讓霍尼卡普無從迴避……
顧之澤停下腳步,從自己的採訪包裡翻出來一面五星紅旗,這是每個記者包括外國記者的非制式裝備,街頭巷戰時把這個用別針別在胸前後背上,用最醒目的方式告訴交戰雙方我是記者我來自別國——當然,這不是防彈衣,打急眼了的時候身上掛滿全球各國的國旗也沒用。
顧之澤把國旗別在後背上,然後從包裡翻出一張列印的16寸照片,然後又從前門大搖大擺地摸到了病房前門門口。特使團的人正穿行在兩列病床中間,一大群記者安保人員被隔在距離他們四五米的地方,顧之澤算計了一下,覺得自己這個戰五渣只可智取不可強攻。
他先是拿出相機來,把鏡頭拉到最近,給了霍尼卡普幾個特寫,然後從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張病床上拽過一件長袍裹在自己身上,又從小桌子上順過一個大杯子,低著頭往裡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特使團身上,安保人員光注意集中病房後門的記者團了,無形中忽略了病房的前門。顧之澤一路捧著杯子裝病人家屬,居然順順利利摸到安保人員的身邊。
這裡距離霍尼卡普最多隻有四五米的樣子,可是顧之澤已經被一個保鏢攔住了。他果斷直起腰,用力甩開那件白色的長袍,衝著裡面就衝了過去。白色的長袍好像一面旗一樣獵獵展開,遮住了保鏢的視線,猝不及防之下竟然真的讓顧之澤衝了進去。
周圍的人一片驚呼,顧之澤甚至能聽到身後“喀拉拉”拉動扳機的聲音,他只希望身上的那面國旗能夠證明自己的身份,也希望那一圈兒安保沒人敢真的開槍,畢竟一大群記者正等著爆新聞呢。
於是,在全球媒體的注目下,當著聯合國特使團和“真神”的面,顧之澤在一排槍口的威脅下閃電般衝到了霍尼卡普跟前。他用英語大聲地說:“霍尼卡普,我是來自中國新華社的記者,請問您對這張照片有什麼看法?”
在場所有的記者都被“霍尼卡普”這四個字驚呆了,反應快的已經開始衝擊安保線了,每個人都在高叫“霍尼卡普”,瞬間閃光燈咔咔咔響成一片,那亮度幾乎逼退了陽光,但是所有人都不如顧之澤站的近,每個人都用羨慕嫉妒得充滿仇恨的目光看著顧之澤。
他舉著照片,對明顯還有些愣神的霍尼卡普說:“這是上週清真寺爆炸時的照片,我聽說‘霍尼卡普’是錫卡蘭族的真神,是人世間和平與愛的象徵,請問您看到這樣的慘象,想說點兒什麼嗎?”
這七八秒的功夫,霍尼卡普回過了神,他認認真真地看看顧之澤,又看看外圍的安保,臉色忽白忽紅,被顧之澤逼得幾乎沒了退路。顧之澤得意地想,這會兒你看誰都沒有用了,當著全世界媒體的面難道還能把我拖出去不成?
霍尼卡普瞥一眼特使然後不情不願地開口了,一長串嘰裡咕嚕語完全不知所謂,不過顧之澤一點兒也不慌,他知道自己的錄音筆一定在盡職盡責的工作。等霍尼卡普說完,顧之澤不給對方反應的時間,第二個問題就拋了過去:“您此行是打算敦促雙方實現停火協商嗎?”
霍尼卡普的眉頭皺了起來,他用英語生硬地答道:“無可奉告”。
顧之澤用眼角瞥見已經有荷槍實彈的保鏢氣勢洶洶地走過來了,同時也注意到當地居民不滿的目光。霍尼卡普畢竟是個“真神”,自己這種突擊行動本身就已經衝撞了他,如果再不依不饒一定會引發外交爭端。於是顧之澤非常自覺地堆出一個甜美的笑容,他扯開嗓子大喊一聲:“呀哈里胡,默罕尼甲,阿拉,庫亞思。”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