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將軍儘管也具洞實力(不過,頗為費勁),但在為難的情況下只會說:嗯,因此最後便把一切希望寄託在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身上。所以,她也就肩負著責任。比方說,並菲是這個家庭有什麼自己的主動精神或者自覺追求獨特性而躍出軌道,那就完全是不體面的。噢,不!真正他說,絲毫沒有這樣的事,也就是說沒有任何自覺提出的目的,而最終的結果仍然是,葉潘欽家雖然非常受人尊敬,但畢竟不像一般受人尊敬的家庭應該的那樣。近來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開始把一切都歸罪於自己一個人和自己那“倒黴的”性格,阿格拉婭更加深了她的痛苦。她自己時常痛罵自己是個“愚蠢的,有失體面的怪女人”,疑神疑鬼得自尋煩惱,經常心緒紛亂,在最平常的衝突中也會束手無策而且總是誇大不幸。
還是在故事開始的時候我們已經提到,葉潘欽一家享有普遍的真正的尊敬。甚至伊萬·費奧多羅維奇本人儘管出身愚昧,卻不容置疑地到處受到尊敬。他之所以能值得尊敬,第一是因為他是個富有的人並且是個“數得著的人”,第二是因為他完全是個正派的人,雖然才智不高。但是頭腦有些愚鈍如果不是所有事業家似乎必須具備的品質,那麼也至少是所有認真賺錢的人應該有的特點。最後一點,將軍有規規矩矩的風範,為人謙遜,善於沉默同時也不讓別人踩自己的腳,不光因為他是個有將軍身份的人,也因為他是個正直和高尚的人。更重要的是,他是個有著強有力靠山的人。至於說到葉莉扎維塔·普羅科罪耶夫娜,那麼前面已經說明過,出身很好,雖然我們現在不大看重出身,如果沒有必要的關係的話是這樣。而她畢竟是有關係的、有那麼一些人尊敬她,而且還喜歡她,自然,在他們後面大家也就應該尊敬和善待她了。沒有疑問,她的家庭煩惱是沒有根據的,原因是微不足道的,而且被誇大到可笑的程度;但是如果誰的鼻子上或者額頭上長了個疣子,那麼總會覺得,對所有的人來說世上過去和現在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看您長的疣子,嘲笑它,譴責它,即使您發現了美洲新大陸也於事無補。毫無疑問,在社交界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確實被看作是個“怪女人”,但與此同時,毫無疑義都尊敬她;而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終於不再相信人家尊敬她,這就是全部不幸的癥結。望著自己的女兒們,她為懷疑所苦惱,她擔心自己不斷地會有什麼地方阻礙著她們的前程,覺得自己的性格可笑,有失體面,令人難以忍受,為此,當然總是不停地指責自己的女兒和伊萬·費奧多羅維奇,整天跟他們吵架,而同時又愛他們,愛到忘我,幾乎到狂熱的地步。
最使她苦惱的是,她懷疑她的女兒們正在變成跟她一樣的“怪女人”,而像她們這樣的小姐在上流社會是沒有的,也是不應該有的。“她們只會長成虛無主義者!”她時常暗自說。這一年裡,特別是最近這段時間,這個憂心的啟頭在她頭腦裡越來越強烈。“首先,她們為什麼不出嫁?”她時刻詢問自己。“為的是讓母親煩惱,她們就把這看做是自己的生活目的,當然是這樣,因為這一切是新思潮,這一切是可詛咒的婦女問題!半年前阿格拉婭不是曾經貿然提出來要剪掉自己那絕好的秀髮嗎了(天哪,我那個時候根本就沒有這麼好的頭髮!)不是剪刀都已經拿在手裡了嗎?不是跪下來求她才沒剪的嗎?……就算這一個是出了惡意這麼做,要折磨母親,因為這丫頭心狠、任性、嬌縱慣了,但主要是心狠,心狠、心狠!可是這個胖胖的亞歷山德拉難道不也是跟在她後面竭力要剪自己那一絡絡長髮嗎?她可已經不是因為惡意,不是因為任性,而是真心誠意的,阿格拉婭使這個傻瓜相信了,沒有頭髮她睡起覺來就會安寧些,頭也不會痛了。已經五年了,有過多多少少多多少少未婚夫供她們挑啊!而且確實有很好的人,甚至是非常出眾的人!她們還要等什麼,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