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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當公爵回答時,她則隨著他的每一句話點一下頭。

“帕夫努季修道院長是十四世紀的人,”公爵開始說,“他主持著伏爾加河畔的一座修道院,就在今天我們的科斯特羅馬省內,他以聖德般的修行而著稱、曾去過金帳汗國,幫助處理過當時的一些事務,在一件公文上籤過字,我看見過有這一簽字的照片。我很喜歡他的字型,便臨摹起來。剛才將軍想看我字寫得怎麼樣,以便為我找個差使,我就用各種不同的字型寫了幾個句子,順便就用帕夫努季修道院長本人的字型寫了‘帕夫努季修道院長敬呈’。將軍很喜歡,於是現在又提起了這件事。”

“阿格拉婭”,”將軍夫人說,“記住:帕夫努季,或者最好還是寫下來,不然我總忘掉。不過,我想,還有更有趣的。那麼這簽名在什麼地方?”

“好像留在將軍書房裡,在桌上。”

“馬上叫人去取來。”

“最好還是給您再寫一次吧,如果您願意的話。”

“當然喏,媽媽,”亞歷山德拉說,“可現在最好是用早餐,我們想吃了。”

“倒也是的,”將軍夫人決定說,“走吧,公爵,您很想吃點東西了吧?”

“是的,現在很想吃,十分感激您。”

“您彬彬有禮,這很好,我還發覺,您根本不是所謂……人家介紹的那種怪人,走吧,請就坐在這裡,在我對面,”當他們走進餐室後,她張羅著讓公爵坐下,“我想看著您。亞歷山德拉、阿杰萊達,你們來招待公爵。他根本不是什麼病人,對不對?也許,也不必用餐巾……公爵,過去用餐時要給您系餐巾嗎?”

“過去,也就是7歲的時候,好像是系過的,現在吃飯時一般是在自己膝上放一條餐巾。”

“應該這樣。那麼發病呢?”

“發病?”公爵有些驚奇,“現在我很少發病,不過,我不知道,據說,這裡的氣候對我會有害。”

“他說得真好,”將軍夫人向女兒們說,一邊繼續隨公爵的每一句話而頻頻點頭,“我甚至沒有料到。看來,全是無稽之談,跟平常人一樣。公爵,吃吧,再講講,您在哪裡出生的,在哪裡受教育的?我全都想知道,您使我異常感興趣。”

公爵表示了感謝,一邊胃口很好地吃著,一邊重又複述了這個早晨他已不止一次講過的一切。將軍夫人越來越感到滿意:姑娘們也相當用心地聽著。他們算起族親來。原來,公爵對自己的家譜知道得很清楚;但不論怎麼講,在他和將軍夫人之間幾乎沒有任何親族關係。在爺爺奶奶輩可能還算得上是遠親。這個沒有結果的話題卻使將軍夫人特別高興,因為儘管她很想講講自己的家譜,卻始終沒有機會,因此,她從餐桌旁站起身時,精神很是振奮。

“我們大家到聚會室去,”她說,“叫他們把咖啡也端到那裡去,我們有這麼一個公用的房間,”她一邊給公爵引路,一邊對他說,“不客氣他說,是我的小客廳,當只有我們在家的時候,我們便聚在這裡,各做各的事:亞歷山德拉,就是這一個,是我的大女兒,彈鋼琴,或看書,或縫衣;阿杰萊達畫風景和肖像畫(可沒有一張是畫完的),而阿格拉婭則乾坐著什麼也不做。我也是做起事來不順手,一事無成。好了,我們到了;請往這兒坐,公爵,靠近壁爐些,再講些什麼。我很想知道,您敘述某件事情表達得怎麼樣。我想使自己完全確認了,以後見到別洛孔斯卡婭公爵夫人的時候,那是個老太太,我要把有關您的一切全都告訴她。我想讓您使她們大家也產生興趣。好,說吧。”

“媽媽,這樣子講可是太怪誕不經了,”阿杰萊達指出,她那時已調整好畫架,拿起畫筆、調色盤,著手臨摹早已開始畫的一張版畫上的風景。亞歷山德拉和阿格拉婭一起坐在一張小沙發上,雙手交叉在胸前,準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