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個理由很荒唐。可年幼的程靈慧無力反駁。只能眼看著大姐把那個匣子收到箱子裡。
那匣子實在好看。程靈慧為此不高興了好幾天。忽然就想到了『姑蘇書院』。
第9章 、無憂無慮的童年
姑蘇書院建在轉水城外的荊山山腰上。
至於姑蘇書院這個名字怎麼來的,和程家村附近那座荒廢的『承恩寺』一樣,沒人知道。
書院離程家莊有二十來里路。附近有條件的適齡男孩都會送到那裡讀書。程家莊也有幾個孩子在那裡。程靈慧曾經想去,可父親說書院不收女學生。她只能眼巴巴看著同村的男孩背著書包結伴去上學。煩惱自己為啥就不是男孩子。
在因為不識字,失去了心愛的木匣子後。程靈慧再三思想。決定去書院碰碰運氣。她磨著奶奶給她縫了個書包,找出跟著父親趕腳時穿的衣服。一大早起來等在男孩們上學去的路上。
她自幼跟個假小子似得在村裡瘋慣了。是出了名的孩子王。大孩子她不敢惹,截住幾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兒。一番威逼利誘,混在他們中就去了書院。
四里八鄉的孩子都在這兒上學。書院的學生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還真讓程靈慧混進去了。
鄉下不比城裡。家裡條件普遍不好。舊社會,筆墨紙硯是很貴的。來書院讀書的孩子十有八九買不起筆墨。就找一塊石板。去碗石溝找那種能劃出白印兒的石頭,自己磨成石條兒,就成了一根石筆。拿石筆在石板上學寫字。寫滿了擦了重寫。
碗石溝顧名思義,出碗石的地方。磨細了就是瓷土。和沙溪縣隔著一條大沙溪的開州府,燒得上好的白瓷。用的就是沙溪縣的瓷土。當然,這都是題外話。
程靈慧一進學堂,就被先生教的四四方方的字吸引住了。比那些正經學生還用功。可惜,她去了一個多月。也就是剛進臘月。又下了一場雪。雖然沒有九月初那場雪大,可天氣冷得邪乎。書院就提前放假了。
程靈慧百無聊賴的從這屋竄到那屋。母親給了她針線,讓她跟大姐學繡花。差點沒憋死她。看到大姐蒙頭紅(蓋頭)上的穗子,她忽然想起蘇侯爺答應給自己的玉環。那玉環上的穗子雖然是青色得,可比大姐這個好看的多。
她是個想到就做的脾氣。當下扔下針線,摸下父親掛在牆上的弓箭就去院子裡練射箭。可是,費了吃奶的勁兒愣是沒拉開弓。倒是被爺爺看見了,問她想幹什麼?她說想練射箭。爺爺笑道:「這麼硬的弓,尋常男人都拉不開。你一個小閨女兒更拉不開。你要是真想學,爺爺給你現做一個。」
要說程靈慧,也真是被寵上了天。舊社會,八九歲的小姑娘別說射箭,裹著小腳兒連快走都不能夠。程靈慧的二姐只比她大一歲。做飯、洗衣服、繡花,已經當半個大人使喚了。就連她的四妹、五妹都裹了腳,閒時被母親拘著學繡花,忙時幫著幹活兒。
可程靈慧九歲了還沒有裹腳。因為她奶奶捨不得。當初母親往她腳上裹布條,她叫得差點把房頂掀了。當時奶奶的眼淚就流出來了。一把抱住程靈慧哭道:「俺的兒就是一輩子嫁不出去也不受這罪了,大不了俺養她一輩子。」
母親雖然對奶奶的這一舉動十分不滿,但她很自卑的,根本不敢忤逆奶奶。父親也是很孝順,不忍看奶奶掉淚。所以,程靈慧至今甩著倆大腳片子。
她也不是不幹活。上山打豬草,放牲口。跟著爺爺和父親下地。爺爺扶犁,她就在前面牽牲口。父親刨窯兒(刨種豆子的坑),她跟在後面點豆兒,埋坑兒。很是勤快。所以,爺爺和父親也很是疼愛她。爺爺常常嘆息:「要是個帶把兒的多好!」
言歸正傳。
爺爺說話算話,拿著斧頭就出了門。程靈慧一路小跑在後面跟著。爺孫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