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鈞和小丫鬟回來了。
小丫鬟提著一盞文鈞送她的走馬燈,陪著夏氏回了白府。
錦夏目送她們的背影遠去,春天的微風拂來,微微有些涼,她不禁打了個哆嗦。
“好冷。”她哈著手。
話說得這樣明白,應該會有人脫下外衣給她披吧。
結果,謝天鴻緩緩道:“我不冷。”
錦夏無語地看著他,撇撇嘴,“傻人都不怕冷。”
文鈞本打算把自己的外衣脫給錦夏,聽到她最後一句話,默默地把衣服穿了回去,嘴裡吐出一句:“凍死活該。”
誰脫衣服給她,就證明誰不怕冷,等同於承認自己傻。
有時候,文鈞願意裝傻,不代表他願意承認自己傻。
三個人並肩回王府,風沒有停,錦夏快要抖成秋風裡的樹葉了。
錦夏瞪一眼謝天鴻,人家沒理他;再瞪一眼文鈞,人家裝作沒看見。這兩個不解風情的男人,沒有一個脫外衣給她。
天啊,世界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冷酷無情。
“你們太過分了!你們……”錦夏光顧著抗議,沒有留意腳下,一不小心踩到一個坑裡,腳下一空,撲通一下,身體墜了下去。
謝天鴻反應極快,聽到聲音不對,一轉頭就看到錦夏摔倒了。他馬上伸手接住她,把她扶了起來,關心地問她怎麼了。
文鈞切了一聲,“用得著問嗎?這種情況下,十之有九,是她把腳扭了。”
謝天鴻橫目而視,眼睛裡透出一個資訊:我們兩口子的事,用不著你多嘴。
文鈞被他的目光一掃,渾身打了個顫,忙退後一丈遠,跟謝天鴻保持一個足夠安全的距離。
把障礙掃清之後,謝天鴻把錦夏抱到路旁的一塊巨石上坐下,替她除去左腳的鞋襪,仔細檢查一番。碰碰這邊,問:“疼嗎?”
錦夏回答:“不疼。”
謝天鴻碰碰另外一側,再問一遍同樣的問題。
錦夏依舊回答不疼。
於是,謝天鴻得出一個結論,“沒傷到腳踝,起來走兩步試試。”
錦夏試著把腳著地,馬上縮了回去,“三哥,不行,特別疼,走不了。”
“不是說不疼嗎?”
“你問的是左腳,疼的是右腳。”
文鈞噗嗤笑出聲來,站在遠處前仰後合。
謝天鴻略顯尷尬,面對文鈞毫不客氣的大笑,有點惱火,當即衝他吼道:“有什麼好笑,有沒有點規矩!”
那就忍一下。鈞咬住嘴唇,勉強不笑出聲來。
謝天鴻替錦夏穿好左腳的鞋襪,重新替她檢查了右腳。腳踝處的關節有些錯位,肌肉也拉傷了,的確不能隨意活動。他讓錦夏忍一忍,然後一手握住小腿,一手握住腳掌,猝然一推,將她腳踝處的關節推回原位。
據說生孩子的最痛,現在,錦夏的腳踝就跟生孩子的滋味差不多。她一聲痛呼,額頭上的冷汗就落了下來。
在石頭上坐了半柱香時間,腳踝才沒有那麼痛了。
錦夏的雙臂纏在謝天鴻的脖子上,有氣無力地說:“三哥,你是不是希望老婆早點痛死,好娶新人進門啊?”
謝天鴻唇角翹起,眼角多了一絲笑意,“萬一,新娶來的老婆,比你還難伺候,你說怎麼辦?”
錦夏酸溜溜地說,“那就……再娶一個,反正男人三妻四妾是尋常事。”
“我跟那些男人不一樣。”謝天鴻一本正經地說完,在錦夏面前蹲下,拍拍自己的肩後背,“上來,我揹你回家。”
大齊國的三皇子,要背王妃回府,這可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錦夏都有點手足無措了,“三哥,你不是逗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