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垂首踢了兩腳腳下厚厚的積雪,那邊騎著馬的玉也已經到了眾人前頭。
“參見皇太孫殿下。”君府一旁人行禮。
玉坐在馬上,披著紫貂皮,目中沒有什麼表情,連帶聲音都是冷冷清清的:“表姑父一家都不必多禮,咱們都是親戚,還請表姑父與姑母快快起身。”
“太子殿下與太子妃娘娘呢?”君子念不見太子與太子妃馬車,頗覺奇怪,出聲相問了一番。
玉還是那副渾然天成的清淡模樣,“哦”一聲,緩緩解釋自己是從國子監直接來的季府,因而沒有與太子等人一道。
“皇太孫殿下真是勤勉好學,上個月下臣還聽翰林院的張翰林提及皇太孫殿下所寫的那篇《教戰守策》,說字字珠璣……”兩廂相遇,君子念自然要誇獎一番皇太孫的勤勞好學,貶低一番自家兒子的不成器。
皇太孫從小被人捧慣了,坐在馬上,即便別人把他吹上了天,他亦半點不臉紅,清淺一笑,玉雍容大度笑道:“術業有專攻,狗表哥意不在仕途罷了,表姑父莫要擔憂,狗表哥亦是聰慧之人……”
君大狗垂著腦袋,又踩了兩腳地上的積雪,嘴巴張張合合,無聲道:裝,你儘管往死裡裝!
大年初三,國子監的學諭只怕還在府中歡歡喜喜過大年呢,國子監這會兒連個鬼都沒有,你去哪個門進的國子監,狗洞麼!
眾人規規矩矩行禮站著,大狗的這兩腳踩雪動作在這會兒尤為突出,玉目光從他腳下移過,收回來,不緊不慢的再與君子念講了幾句,開口吩咐:“走罷。”
席今朝“哎”一聲,向眾人拱手行了禮,牽著皇太孫的馬兒往季府方向走。
君子念雖在皇太孫前面貶低了一番大狗,倒也不會再指著大狗說什麼瞧瞧人家皇太孫之類的“別人家孩子如何”的話語,利索翻身上馬,抬首示意大狗與他並肩。
待大狗騎馬上來,君子念壓了聲音道:“你這幾日可有與寧國公府的小世子見過?”
君子念花樣百出的甩著手中馬鞭,想了想,點首:“前年見過一次,有一個來月了罷,怎麼了?”
“聽你母親說寧國公府的二姑娘要回來了。”君子念道,“為父這才想問問你有沒有聽得寧小世子提過。”
“寧二姑娘?”君大狗哈了一聲,“便是丟下瀾軒的他親孃在西域出生的妹妹?”
“什麼叫瀾軒他親孃!”君子念眉目一攏,恨自家兒子滿嘴粗俗話語,“是寧國公府的世子妃!”
大狗在意的自然不是這些官家稱呼,他抬首望了一眼前面坐在馬背上的紫貂,立知其意,轉回來,喜悅之色溢言於表:“爹,你的意思,皇上是打算將寧二姑娘賜給皇太孫?”
自家二妹這算是……脫離苦海了!
君晨曦與玉玥3
君子念瞥他一眼,這讀書的腦瓜子完全沒有,想這些倒是不用他說就能明白:“皇上倒是無此意,莫約太子妃會有此意,你姨母與寧世子妃交情匪淺,秦大娘子的親事定要經她手指定的,不過,一切還需看皇太孫意思……”已經說到此,君三少爺這個做爹的也要再多說一句,“你也十六了,你如今又不讀書也不用考什麼科舉,不如趁早讓你娘給你定戶好人家姑娘罷。”
也不能怪君子念著急,皇太孫出身高貴千金之子,天下姑娘只有他挑人家的份,而自家兒子,沒有功名只是一介白身,君家就算有金山銀海,也不見得能有高官之家願意將女兒下嫁一個白身。早些定親,也能早些將好人家女兒忽悠過來。
君晨曦鼓了腮幫,瞪著眼上下一片打量君子念。
“你這麼瞧著為父做什麼?”君子念拿馬鞭指著他,為了這個唯一的嫡子,他也是將老臉都豁出去不要了,“為父也是為你著想,早日尋,興許還能讓你挑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