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極為普通,裡邊略鼓,卻不知道裝的是什麼。
小晏接了過來,卻發現錦囊下邊還墊著一張紙片。
姬雲裳道:“紙上是解除喜舍屍毒的藥方,這些藥雖不常見,川貴一代,飼蠱人家甚多,重金索求,應當也不是難事。”
姬雲裳臉上有幾分倦意,輕輕揮手道:“我要說的都已經說了,你們可以走了。”
楊逸之皺眉道:“師……”。
姬雲裳揮手打斷他的話,冷冷道:“你既然已經破了我的春水劍法,那麼崗仁波吉峰上,卓王孫的春水劍法必定也擋你不住。就你如今所悟,實已得梵天寶卷精髓,尹痕波有知,也當含笑於地下。你以今日成就,言一句天下第一高手,可謂當之無愧。只是我這位故人之子,由於得了月闕血咒之力,能遇強越強,其暗中進益的速度,實在你們兩人之上。更加上其有轉輪聖王之資,一個月後該當怎樣,我也不能臆測;甚至卓王孫這一去,會不會遇到別的機緣,從而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也還是個未知之數。所以一月之後的決戰,你仍要好自為之……”她長嘆道:“言已盡於此,梵天神像被擊碎,曼荼羅陣也失去了樞紐,我傾盡所有力量,也不過暫時維持地宮的平衡。然而,曼荼羅陣逆轉已不可遏制,若不摧毀,勢必災難蔓延,波及整個苗疆……摧毀曼荼羅陣之時,整座曼荼羅山都將淪於地下,山上草木鳥獸都將隨之陷落,你們若再不走,只怕也就走不出去了。”
小晏道:“那前輩你?”
姬雲裳淡然笑道:“我是曼荼羅陣之主,曼荼羅陣在此,我還要去哪裡?”
楊逸之嘶聲道:“師父……”喉頭一梗,後邊的話卻再也說不出來。
姬雲裳看著他,淡淡道:“你最後一劍的實力,實已超出了我的傳授,你可以戰勝我,卻不必同情我;你雖叫我一聲師父,卻不意味著你盜書叛教之罪,就一筆勾銷。你們若執意不走,那麼我發動此陣滅法,玉石俱焚,則休怪我沒有提醒你們。”她微微一笑,將目光轉開。她的話語雖然依舊冷漠無情,但美麗的雙眸中,已泛起了一絲難以察覺的柔情。
這卻是兩人再也無法看見的。
小晏默然注視著手中的錦囊,似乎還想問什麼。
楊逸之毅然道:“若師父不走,弟子也不走。”
姬雲裳微微苦笑,再也不看他們,抬起右手,斜斜往地上一劃。
一道寒光倏的遁入地底,宛如水波一般在地心深處迅速擴充套件開去。
而遠處,隆隆回應之聲,由小到大,四面迴響,此起彼伏;而腳下的大地,也開始微微動盪。
楊逸之也不相信,幾乎經脈盡碎的她,居然還能施出這樣強大的力量。
小晏來不及多想,喝道:“走!”
他一把拖起還在遲疑的楊逸之,縱身而起,兩人幾乎同時躍到地宮之上。千利紫石臉色蒼白,緊緊抱住一根石柱,似乎已無法抗拒這振盪之力。她耳邊尖銳的轟鳴迴響不已,腦海中一片空白。就在這個時候,她聽到小晏沉聲道:“抓住”,而後只覺得一道紫光輕輕將她帶住,瞬時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向殿外飛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才看到芳草悽悽的大地。
小晏輕輕將她放下。她愕然回頭,只見那座巍峨的峰巒竟然在隆隆巨響中緩緩下沉。
塵埃,遮天蔽日,整個叢林似乎都被一雙巨大的羽翼籠罩,閃電一般的陰影瞬時呼嘯掠過,而後又已恢復常態。
陽光、森林、樹木、河流,彷彿完全沒有改變過,又彷彿已經完全改變。就如末劫後的世界,終會長滿草木、人群,誰也不會記得它曾在萬億年前就已毀滅過了。
只有一抹劫灰,寂寞的沉於昆明池底。
楊逸之向著曼荼羅地宮的方向,深深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