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逸之道:“梵天。曼荼羅教供奉的是三位一體的溼婆,藏邊總教樂勝倫宮內供奉著溼婆神像,而在印度和中國兩個分壇,供奉的則分別是毗溼努與大梵天兩個化身。”
卓王孫微微一笑道:“難得見楊盟主開口。”
楊逸之皺眉道:“我已說過,並非不願開口,而是曼荼羅陣中一切莫不在陣主掌握之中,我在陣中一言一行,都可能不利於諸位。”
千利紫石冷笑一聲道:“原來楊盟主是為我們大家著想,不知為何到了此時,又直言不諱了呢?”
楊逸之沉聲道:“只因到了此時,我們無論做什麼,結果都已一樣!”
千利紫石一怔,冷哼道:“危言聳聽。”神色卻不由一寒。
相思道:“那麼這梵天神殿,我們到底要怎樣才能進去?”
楊逸之緩緩搖頭道:“梵天神殿殿門傳說為將作大神親手打造,上面有著梵天的祝福。若非主人自行開啟,凡人之力萬難破壞。”
相思一怔,道:“那神殿的主人在哪裡?”
楊逸之道:“神殿的主人也就是曼荼羅陣的主人。她既然知道我們前來,又閉門不見,唯一的目的就是試探我們中是否有人能強行開啟此門。”
相思道:“可是……這神殿之門不是說萬難破壞麼?”
楊逸之道:“的確如此。然而我當年在曼荼羅教中之時曾聽過一個傳說。梵天作為天地之始,創生之主,卻愛上了溼婆的妻子。由於迷戀於她的美貌,便生出五個頭顱,以便能從各個角度欣賞她的美麗。溼婆得知後暴怒異常,揮劍將梵天的一頭斬下。後來是眾神求毗溼努勸阻,溼婆方才罷手。從此梵天只剩下四個頭顱。當梵天清醒過來,亦為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愧、悔恨。但他同時也開始怨恨溼婆,於是詛咒他將永世流浪以贖罪。”
相思道:“這個傳說我也曾看過,然而和這座宮門有什麼關係?”
楊逸之沉聲道:“若我想得不錯,機關開啟的樞紐就是要有人取下梵天手中石劍,斬下神像其中一個頭顱。”
相思道:“那……究竟應該是哪一個?”
楊逸之搖頭道:“我也不知。只怕若斬錯了或者不能一劍斬下,我們就再也無法離開此處。”
相思神色一凜,道:“難道只有一次機會?”
楊逸之點了點頭,再不說話。
山崖峻兀,他們已無法回頭。霧色悽迷中,梵天的五首更形獰厲,相思的心卻沉了下去。
只有一次機會,卻要決定一行六人的生死。這責任豈非太重?又該讓誰來承擔這責任呢?
相思只覺口吻也同這石劍一樣沉重,無法叫出任何人的名字!
卻聽一聲咳嗽,卓王孫緩緩走上前來,道:“讓我來。”
相思臉色蒼白,道:“先生小心,若是失手……”她眼中神光顫動,透出濃濃的關切之意,卻不是為了這一行人的安危,而只是為他。
楊逸之轉過身去,望著遠方蒸騰的雲霞。
卓王孫臉色微沉,再不理她,筆直向大門行去。山風激昂,將他的長髮獵獵吹起,他的身軀卻如高山堅毅,巋然向天。
相思忍不住大呼道:“你要小心!”
卓王孫的身形微微一頓,手腕猛然翻出,已然將那柄八尺高的石劍凌空攝在手中!
電光暴閃,卓王孫絲毫不停,石劍急斬殿壁神像!
他這一劍竟如隨手揮出一般,連山中勁風都沒破開。相思的心一沉,就見那劍從神像中劃過,脫卓王孫之手而出,“錚”然插在了山石上。
相思臉色蒼白,注視著他,似乎要問什麼,又不敢出口。
突然,頭頂上方傳來一聲輕響,那尊白色的梵天頭顱從眉心撕開了一道若有若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