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常年做秘書,面對別人時總帶著一點微笑,但內裡早已被生活打磨得如鋼如鐵,這一點,她比誰都清楚自己。
……
旁白:她實在忍不住不貼出來了……
第 2 章
早晨八點四十五分,董知微在屬於她的辦公桌前落座,電腦開啟,日程表彈出,她喝了一口自帶保溫杯裡的豆漿,眼睛掃過面前的三臺電話機。
不知道今天是哪一臺先響起來。
如果是第一臺,她可能得立起來接聽以表示鄭重與有禮,第二臺只是公司內線,雖然繁雜,但處理起來簡單許多,至於第三臺,總讓她覺得很煩燥。
門開了,有人走進來,帶來一陣輕微的風,天很冷,黑色的大衣從她眼前經過,伴著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
知微來不及打招呼便伸手去拿電話,走進來的人也轉過身來,看到她手按的那隻電話,微微眯起眼,對她搖了搖頭。
知微便回答,“抱歉,袁先生最近很忙,不在上海,我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回來。”語氣是專業得不能再專業的誠懇。
立在她面前的男人就點了點頭,帶一點讚賞的笑的,袁景瑞三十多了,又在商場上待了那麼多年,奇蹟的是身材居然還保持得很完美,再簡單的衣服都能穿得讓女人臉紅,笑起來的時候眼角帶出幾條細紋,更是吸引人。
董知微仍在回答電話那頭的追問,眼睛目送著自己的老闆轉身走進那間著名的辦公室裡,墨色的自動門在他背後合上,一點聲音都沒有。
知微掛上電話的時候,就算是隔著看不見的複雜線路,都能聽見那一聲清脆的心碎的聲音。
真沒有那個必要。
一個外表很雅痞的男人內裡也可能很街頭,就像裹著糖衣的苦的西藥片,就像她的老闆袁景瑞。
不能怪董知微這麼想,她入職第一個月就見過袁景瑞發狠鬥毆的樣子,夜裡車子開到僻靜處被人圍住,一開始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直到粗大的木棍與斧頭開始敲砸車窗才驚恐地叫了一聲,更讓她驚恐的是,袁景瑞居然與司機一同衝了下去,一通混戰,她爬到車後想報警,才摸出手機一切就已經安靜下來。
她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完了,報警也顧不上了,眼睛看到草叢裡的磚塊,丟下手機就去抓。
之後她聽見“叮”的一聲打火機的聲音,像是有人在點菸,然後有人低聲,“董秘書,董秘書?”
她想站起來,可偏偏腿軟,腳步聲繞過車頭走到她身邊,她抬起頭,看到月光陰影裡的男人,只穿著襯衫,外套早已不知去了哪裡,開啟的領口有些亂了,一雙深黑色的眼睛像是抹過一層油,亮得讓她恐懼。
她仍是沒動,他就低下身來,用沒有夾煙的那隻手伸向她,大概是以為她嚇呆了,沒再叫董秘書,改口叫了她的名字,“董知微!”
她被他叫得一震,不由自主抓住了他的手,他的手掌是熱的,手指卻令人意外的涼,上面還沾著飛濺殘留的血漬,也不知道是誰的。
她就是一縮手,他也不介意,又看到她另一隻手裡抓著的磚塊,一下就笑開了,笑著拍走過來的司機的肩膀。
“她這是要幫忙呢。”
司機老陳是個膚色黝黑的中年漢子,平素沉默寡言,這時渾身都是搏鬥過的痕跡,但半點狼狽相都沒有,居然也對著她笑了一下。
警察與媒體記者趕來的時候袁景瑞已經走了,留下知微與老陳面對那一大群人,解釋情況的只有知微,老陳一直沉默地立在車邊,想當然地一言不發。
襲擊者們都已經被帶上車,知微說得很簡單,但仍是有人在旁邊感嘆了一聲,是個女記者,舉著的錄音筆幾乎要湊到知微的鼻尖。
“那袁先生豈不是受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