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對她說:“看,太陽出來了。”
這是他們生命中共同經歷的第一次日出,淡紅色的光芒取代了清冷的乳白色,浸潤他們的身體,讓整個世界都溫暖起來。
他在朝陽的光裡轉過臉來,眼睛對著她的眼睛,對她說:“董知微,我愛你。”
她在二十四小時裡第二次聽到這三個字,陽光讓一切都變得透明,她覺得只要自己一張嘴,身體裡有些東西就要肆無忌憚地跑出來了,完全不計較後果是什麼。
她知道她愛他,在他還沒有愛上她的時候,在她所不知道的時候,她已經愛了他很久了,但是這感覺讓她害怕,讓她選擇了另一個方式回答了他,董知微仰起臉,第一次主動地親吻一個男人,親吻了她所愛的男人。
董知微最終還是趕在所有人可能起床的時間之前離開了袁景瑞的房間,穿衣服的時候他仍在床上,懶洋洋地反趴著,眯著眼睛看她。
她被看得臉又紅了,反著手好久都找不到胸衣的扣子。
他就問:“我幫你?”
“不用。”她退了一步,堅決不要回到床邊上,以免被他再次吃幹抹淨。
他笑起來,伸手去摸散落在床邊上的打火機與煙盒,又突然想起什麼地對她道:“對了,我昨天帶給你的那個信封裡的東西,你看過了沒有?”
“信封?”
“嗯,我丟在你房裡的那個。”他點頭,“有些過去的事情,覺得應該讓你知道,別人明不明白都無所謂,你明白就好了,你還沒看過?回去看一下。”
她已經穿好了衣服,依稀記起她昨天出現在她房間裡的時候,確實丟下了一個淡黃色的信封,但又模糊了印象,不知他丟在了哪裡。
“信封裡是什麼?”她問他。
他略微遲疑了一下才回答她,“是關於程慧梅的東西,一份醫學報告,還有她給我的一封信。”
董知微就是一愣,她對程慧梅這個名字並不陌生,那是成方曾經的女主人,袁景瑞的前妻,與他的婚姻只持續了短短三天,便因為意外而喪生在成方尚未竣工的大樓裡。
那還曾經是讓她對面前的這個男人感到恐懼的源頭之一,她曾經猜疑過他與程慧梅的死有頭,與數不清的其他人一樣。
但那是在她瞭解他之前。
“我需要看嗎?”她屏著氣,像是正在接近一些不該她接近的東西。
“其實也沒什麼。”他已經摸到了打火機和煙,但又沒有點起它的意思,只是將打火機在手指當中摩挲著,“我就是想你知道,那個時候我們為什麼結婚,她……是有病的。”
董知微小心翼翼地,“你是說她有……絕症嗎?”
袁景瑞皺皺眉,像是在考量究竟要不要開口,但他還是回答了她,簡單地,“是,她染上的是沒法治療的毛病,也不太方便公開,身前身後事都需要人照顧,我們就結婚了。”
他想一想,又補充,“她挺可憐的,我也沒後悔。”
她聽他說起那段著漫天風雨,讓他成為無數人猜疑物件的婚姻,用一種很平常的口氣,一點多餘的描述都沒有,最後還說,他也沒有後悔,她也就突然地釋懷了,無論他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
一個不逃避過去的人才會有更好的未來,她愛這樣的男人。
“我知道了,其實我也不用看。”她微笑著。
4
董知微的微笑令他感到輕鬆,信封裡的東西是他在上一次飛香港的時候就已經準備好了的,裡面是兩份醫學報告,一份是關於程慧梅的,另一份是他自己的健康報告,程慧梅去世之前是在香港接受治療的,艾滋病潛伏期有長有短,有些人安然無恙地度過了十幾年的正常生活,有些人卻在感染不久之後便進入晚期,程慧梅非常不幸地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