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卿陸稍頓,皮肉艱難牽起一笑:「我要是答應了,現在還有你哥什麼事?」
說的也是。
謝安蕊默了默,扭扭捏捏地開口:「是這樣的,昨天我一大學同學跟我告白了,態度還挺真誠,說什麼會一輩子愛我,就算不工作也要騰出時間陪我週遊世界,還說等我老了沒牙齒了,他會把自己最喜歡吃的東西嚼碎了餵我吃。」
——堪比二十一世紀渣男語錄。
這回輪到趙卿陸沉默了,謝家到底是怎麼養出這對性格南轅北轍的兄妹來的?
一個無時無刻不在算計別人,另一個無時無刻不被別人算計著。
但一想到未來幾十年都得活在這對兄妹的摧殘下,趙卿陸對謝安蕊的憐愛瞬間轉移到了自己身上,頭疼地捏了捏眉心,「你先去浴室用冷水滋把臉,讓自己清醒些。」
卻沒給對方清醒的時間,兀自往下說:「你是不是傻?撇開他會不會愛你一輩子不說,以你家的財力,需要他去工作嗎?吃軟飯幾輩子也吃不完吧。」
「還說什麼喜歡的東西嚼碎了餵你吃,沒準人家最喜歡吃的是甘蔗,嚼爛甘蔗皮再餵你嗎?」
「橘子皮曬乾後,還能作藥,甘蔗渣能幹什麼,當磨砂膏嗎?」
「……」
聽上去好有道理的樣子。
謝安蕊醍醐灌頂。
她撇嘴說:「那我有什麼辦法,沈緒他又不喜歡我,我犯不著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吧。」
這些天,謝安蕊經常去恆越總部製造偶遇,倒是見到過沈緒幾回,只不過次次都被他無視。
最開始謝安蕊以為他的性格就是冷冰冰的,結果有次被她抓到他對部門同事笑得像朵菊花,才後知後覺意識到所謂的愛答不理針對的只有自己一個人。
謝安蕊嘆了聲氣,想到什麼,眼睛忽然一亮:「這樣,我要是搖到1,證明他是在對我欲擒故縱。」
沒給趙卿陸抨擊自己智商的機會,謝安蕊直接在螢幕上扔出一骰子,擲出了「6」。
大腦閃過稍縱即逝的空白後,謝安蕊自圓其說道:「真好,看來他不僅在對我使欲擒故縱這招,還有引君入甕釜底抽薪聲東擊西瞞天過海這五招啊。」
「……」
真他媽邏輯鬼才。
趙卿陸:「這樣,你再搖一次,搖到1,你可以洗洗睡了,夢裡什麼都有。」
謝安蕊不信邪。
——嚯,又是6。
空氣靜了半晌,趙卿陸舉一反三道:「真好,你能長眠不醒了。」
「……?」
結束通話電話,趙卿陸把助理髮來的物料資訊核對了遍,刷完兩場走秀影片後,忽然來了些靈感,筆在指尖打了個轉,
沒多久,有道聲音從門後傳來,「卿陸,該睡了。」
可能是嗓音壓得有些低的緣故,聽上去帶點暗啞的質地,就像在說「該到時間行夫妻之事了」。
趙卿陸沒動,抬高音量:「我不睡。」
謝遇時手腕停在半空,「今晚會打雷。」
這聲過後,房門倏地拉開,他低頭,衣角正被一雙白皙瘦弱的手死死拽著。
趙卿陸梗著脖子命令:「你,前面帶路。」
回到臥室,趙卿陸飛快拉上被子,大腦放空了會,不由自主地蹦出一個念頭:謝遇時瞭解她的喜好,也知道她害怕什麼——
那他會不會真的有一點點喜歡自己?
忽然又想起謝安蕊在結束通話電話前提到的「雲筱」。
謝安蕊:「要是雲筱姐姐在就好了,她肯定不會跟你一樣這麼打擊我。」
聞言,趙卿陸冷冷一笑:「你死心吧,雲筱又不喜歡你哥,這輩子都當不了你嫂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