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人看來,建議並且動用組織全部力量幫助您成為左天星域的君王,是一個糊塗而荒唐的瘋狂想法。”
許樂偏頭沉默看著他,心想難道這件事情還不算瘋狂?
“但我堅持,而且我幸運地說服了大部分同志,這個瘋狂的想法有實現的可能,並且對於左天星域的人民來說,是當下有些無奈卻是最好的一種選擇。”
許樂沉默片刻,搖頭問道:“在我的印象中,抵抗組織的終極政治綱領,就是推翻皇族統治,把政權交還給人民,在左天星域實現廣泛的民主平等,既然如此,你們為什麼還要幫助我成為一個皇帝?重點不是我這個人選,而是皇帝這個職位。”
唐志中老人溫和看著他,說道:“我向您解釋一下,經過皇族的血腥殺戮,最堅定勇敢的反抗者流了太多血,組織不忍心更多的戰士為了遠大的目標而變成屠刀下的孤魂野鬼,我們想要尋找一條相對溫和的革命道路。”
“更重要的原因是,我們不得不承認,經過懷夫差的血腥清洗,存活下來的底層民眾已經失去了反抗的勇氣,怯懦而愚昧地興奮歡呼著皇族的統治和前線的勝利。”
“這和皇族披著榮光的洗腦有關,和懷夫差最近這幾十年的改良措施也有關。”
“我們這位皇帝陛下一手舉著卡頓這把屠刀,另一手拿著教育改革逐步廢奴的美好畫面,成功地維繫住絕大多數帝國子民對皇室的冀望,尤其是在聯邦部隊入侵的情況下,帝國社會下層的愚忠程度越來越濃,組織已經失去了再次發起大暴動的基礎。”
“愚忠?”許樂低聲重複了一遍這個有些陌生的詞語。
“帝國子民已經習慣了皇族和貴族的高高在上,如果沒有人欺壓在他們的身上,他們反而會很不習慣,甚至會感到害怕。所以當有人試圖喚醒他們,去掀翻騎在自己身上作威作福的老爺們時,反而會受到他們的傷害。”
唐志中唇角微翹,泛起一抹淡而悲哀的笑容:“你是不是覺得這很不可思議?”
許樂回答道:“我這兩年多時間去過帝國很多地方,也曾經看到很多被欺壓被侮辱的民眾,麻木地接受來自貴族們的剝削,甚至有時候還會主動替那些貴族和一些在我看來很有問題的制度進行辯護。”
他抬頭看著老人,說道:“您知道我自幼在聯邦長大,確實無法理解看到的這些,還有您先前說的這些。”
唐志中搖了搖頭,嘆息道:“可這就是帝國的現狀,民眾身上的棉被雖然裡面夾著鉛塊,很重,重到令人痛苦,甚至可以讓他們窒息,但他們最直觀的感覺是棉被終究是溫暖的,誰會願意被人把身上的棉被奪走,赤身裸體站在夜風裡,需要四處尋找柴火來溫暖自己?”
“可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呢?”許樂問道。
“帝國的文明史,並不是全部由血腥殺戮組成,有時候也會出現很多充滿智慧的閃光點,比如三千多年前,在黃厄星上曾經出現過一個政治清談流派,他們曾經想要建它一種試驗形體制,只是很可惜當時貴族沒有給他們這種機會,用子彈做出了無情的回應。”
“那是什麼?”
“虛君共和制。”
許樂再次聽到一個自己從來沒有聽說過的政治名詞,雖然這兩年他一直在猛補政治人文方面的書籍,但依然不得不承認,在這方面他和白痴的差距只在一線之間,於是只好沉默傾聽。
唐志中老人望著他溫和解釋道:“虛君共和制,其實您可以理解釋為某種二元分權制度,帝國依然有皇帝,而且依然世襲,並且有權任命內閣。立法權和監督權則是由議會行使,議會則是由不分種族階層的民眾選舉產生,不過皇帝擁有否決權。”
做完極簡略的解釋,老人從抽屜裡取出電子檔案,緩緩從桌面上推給許樂,說道:“前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