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應,在第二版某個不起眼的角落裡,編者熱情歡呼主編和首席記者獲得了自由,同時在最後面刊發了鮑勃先生對總統的簡單回應。
“如果狂熱這個詞的對立面是冷酷,那麼當你們選擇冷酷時,就不要埋怨民眾自然地選擇了狂熱。”
喬治卡林藝術中心門前的臨時帳蓬內,一夜未睡的鮑勃主編拾起半熄的粗菸草啜了口,然後揉了揉發澀的雙眼,正準備喝口陶麗斯親手打理的苦咖啡,結束掉第二篇正式政論,便看到伍德掀簾走了進來。
“回應很簡單有力,只是為什麼要放在第二版?”
伍德記者搶過他的咖啡杯喝了一口,被苦澀的稠汁刺激的皺起了眉頭,搖頭說道:“陶麗斯還真瞭解你的習慣,不過你到底什麼時候把離婚手續辦了?她已經等了你這麼多年。”
“子女的反對意見比較大。”鮑勃主編苦澀笑道:“這剛好可以回答你第一個問題,在我看來回應總統先生的陳詞濫調,甚至沒有處理家庭問題重要。”
伍德揮了揮看了一夜的論壇報特刊,感慨說道:“幾十年來依靠民眾狂熱支援,從礦區孤兒成長為聯邦總統的帕布林先生,居然開始警惕狂熱這種詞語,這實在是一件令人感到嘲諷的事情。”
“歷史總是容易令活的夠久的當事者感到荒唐。”
鮑勃說道:“當年那位麥德林議員連續寫了十幾篇洋洋灑灑的社論,那時候誰能想到他是帝國人?同樣誰能想到他的競選對手,現在居然也開始寫社論了?”
“政治歷史就會永遠這麼乏味的重複下去?”伍德記者蹙著眉頭,望著帳蓬外那些正在自覺清掃垃圾的遊行民眾,若有所思說道:“邰之源會不會不一樣?”
“政客和政治家的區別,就像畫匠和畫家之前的區別,前者無法保留最初的真實與感觸,永遠是重複的手工活,只需要達到自己的目的,掙錢或者是聲名。”
鮑勃主編感慨說道:“帕布林從潦倒的律師事務所踏進聯邦政壇的時候,我們也岡剛進入新聞圈,從那時起我就一直替他吶喊辯護,因為我覺得他是政治圈內的異類,是一股清新的清流,最有可能成為政治家,而不是一肚子精液和滿腦子銀行卡密碼的政客。”
“可惜事實總是這樣的令人失望,他終究還是走到了玩弄權謀的政客道路上……至於你關心的那位年輕議員,我認為他無論是號召民眾,煽動對立情緒,控制狂熱氣氛的尺度,都已經做的非常出色。”
“如果你仔細分析那場與論壇報記者的對答,就會發現他實際上什麼尖銳問題都沒有給出真實答案,卻已經足夠說服旁觀的聽眾他是正確的。”
“由於家世,我們眼中的野心在他看來只是理所當然,所以沒有人能夠捕捉到他身體裡有任何令人不悅的味道,先天擁有令人感到寧靜信任的氣息。”
伍德皺眉問道:“這不是選秀,你究竟想說什麼?”
鮑勃微笑說道:“我想說的是,這位年輕議員擁有超出年齡的沉穩和能力,他已經是位成熟的政客,他就是第二個帕布林,甚至比帕布林更老練成熟。”
伍德沉默不語。
“當然從目前看來,要擊敗像帕布林總統這樣成功的政客,確實需要帕布林這樣的政客手段。”鮑勃無奈攤手說道:“或者是像七組那樣不講道理的做法。”
“問題是這兩種我都並不喜歡。”伍德皺眉說道。
鮑勃主編自嘲說道:“像你我這樣虛偽而怯懦的所謂知識分子,當然會言必稱制度,把希望都寄託在制度二字上,只可惜這種希望很像是在說夢話。憲章光輝之下延續千萬年的制度,也都會出現在這種大問題。”
伍德忽然說道:“也許世界上從來就沒出現過政治家這種生物,任何人和政治接觸久了,都會變成政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