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溪被綠萼、桂園攙扶上車,還不等坐穩就聽見他吩咐車伕出發。身子一趔趄朝著宜宣倒過去,整個人撞進他的懷裡。
“怎麼?迫不及待的投懷送抱了?”他冷冷的瞧著若溪,眼中有陰霾在閃爍。
若溪聽了一皺眉,扶著車窗欞子坐穩,想要說些什麼卻忍住。她不知道宜宣哪裡來的邪火,不過她可不想在馬車裡就跟他吵架。桂園和綠萼還坐在車沿上,車伕離得也不遠,她少不得忍住扭過臉去。
他見了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陰陽怪氣的說道:“今個兒回門你一定很高興,見了想念的‘親人’,笑得像鮮花似的嬌豔!”
聽見他咬著牙說“親人”二字,若溪的火氣騰地一下上來了。她扭過頭盯著宜宣,冷冷的回道:“二爺若是不待見我孃家人大可別走這一遭,何必說出這麼侮辱人的話?我孃家門檻低,廟小,容不下您這尊大佛,今個兒讓您受委屈了!”說罷把臉扭過去,忍住眼中打轉的淚水。
雖說若溪不輕易發火,也不想跟誰吵架,可是她也有底線!她不容許有人瞧不起自己的親人,她們再不好,再低微也是她的親人。況且這個人是她的夫君,是跟她生活在一起的人!她還試想著她們能和平相處,還奢望著他能噓寒問暖。甚至在內心深處,還渴望著被他呵護,被他愛的感覺!
可是林宜宣的話讓她清醒過來,她怎麼還敢奢求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昨晚和早上的溫柔體貼,現在的挖苦刻薄,全是因為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而她只能被動的接受。
守身如玉,想得到她的心而努力之類的話也不過是說說而已吧?高興了就哄哄她,不高興就連句好聽的話都沒有,她在他眼裡也不過是個普通女人而已。或許是自己一直自視過高,總覺得自己在他心裡有些不同,若溪的心隱隱痛起來!
“誰不待見你孃家人了?誰又說今個委屈了?我是說……”他說了一半就停住,也把頭扭過去生起悶氣來。他自認是個冷靜大度之人,可一想到劉煥晨跟她站在一起說話的情形就忍不住鬧心。尤其是若溪進門,還朝著劉煥晨甜美的笑了一下,越發的讓他覺得刺心!
他知道劉煥晨對若溪是有愛慕之心的,那日在船上他便瞧了出來。聽說從南邊回來,劉煥晨還住在清風堂。表兄表妹住在同一個屋簷下,耳鬢廝磨的怎麼能不日久生情?想到若溪心裡可能有她表兄,他就冷靜不下來。
可是讓他當著若溪的面說出這番心裡話,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的。他林宜宣什麼時候這般小肚雞腸兒女情長起來?說出去也讓人恥笑!
兩個人,一個滿心的嫉妒說不出口,另一個一心以為他瞧不起自己和孃家人,就這樣僵持著後腦勺對著後腦勺一路回了侯府。
到了府門馬車停下,不等桂園打車簾,宜宣便鑽出來跳了下去。綠萼攙著若溪下車,請小城子找人把車上的兩箱子書抬到二門,那裡自然會有人接著。
照規矩,二人得去老太君和侯夫人那裡請安。宜宣冷著臉在前面走,若溪帶著綠萼在後面跟著,桂園被她先打發回去。
碰巧侯夫人也在安福居,倒省得兩個人再跑一趟了。林宜宣的面部表情本就不豐富,所以倒是沒人發覺他不對勁。若溪少不得隱去心底的火氣,笑著回稟祖母等人見了禮物說得感謝的話。
“親家喜歡就好。”侯夫人瞭然的說著,她備禮物可是用了心的。說起來不是貴重物件,可哪件都是難得。
宜宣突然站起來說道:“這幾日鋪子裡攢了一大堆的事沒處理,如今連回門都回完了,我也不能再偷懶。我這就去鋪子裡瞧瞧,跟祖母、母親告罪了。”
“本來我想讓你多清閒幾日,可昨個發生的事我也聽說了。宜浩到底是沒經事,遇到事情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你去瞧瞧也好,省得出什麼亂子。不過要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