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但此刻,她顯然對這個少年有著某種特殊的情感,反而耐心地勸說:“你該知道,當今世上,有多少人對‘西月宮’三個字望而生畏,宮中又有多少弟子渴求我能傳授一招半式,如此天賜機遇,你竟肯錯過?”
封衣遙搖搖頭,仍無半分心動之念,堅持著拒絕:“多謝宮主一番好意,我今生只願做一個普通人,平平淡淡地度過餘生。”
“你……”阮湄裳豔容怒紅,“你甘願為一介平庸農夫,寄人籬下,像現在這般受盡欺辱?”
封衣遙垂落眼簾,一痕青影淡淡如煙,平靜回答:“江家對我有養育之恩,我不會怨恨。”
阮湄裳美目瞪視,似對他不可理解。
封衣遙想自己昏迷一段時間,不敢在此多作停留,正朝門口走去,不料衣袖內落下一枚粉色荷包。
見他小心翼翼地拾撿起,珍惜萬分的模樣,阮湄裳眼波漾動,寒光瀲灩,冷冷地問:“是你心上人所贈?”
男女之事,被她單刀直入地問出口,一時讓封衣遙無言以對,在他心中,任何人都不及小憐來得重要,但那時少年情懷,如初生萌芽,仍是恍恍惚惚不知所覺,只覺又羞又窘,出聲反駁:“小憐自小與我一起長大,還是個三尺童兒,你莫要胡說!”
阮湄裳看他像被戳中心事般窘迫,美如傅粉的面容也因陡現的緋紅而更生俊朗,當下不發一言,陰冷冷地凝視他。
封衣遙倏然驚醒,想她身為一宮之主,心性殘忍,內心莫名湧現不安,生怕她再多加詢問小憐的事,撇過頭,匆忙留下一句:“既然你的傷勢已經痊癒,待你的屬下找到,就儘快隨他們離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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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空澄碧,流水潺潺,天上地下相映成輝,綠衣斐然,滌盪盡人間塵埃。
後山一處平地,靜謐無聲,四周草木蔥蘢,其中隱現出一株紅梅,緋光豔輝,滿枝生花,隨風搖曳,灑下一場朱霧紅雨,縈山入谷,飄香千里。
花以憐穿著粉紅衣裳,肩上斜挎一個小布兜,頭頂兩個糰子髻梳得精巧整齊,傍花而立,手撫辮梢,對著山谷怔怔出神,那情景簡直美可入畫。
不久,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後漸漸近來,花以憐轉過頭,天真嬌稚的臉上展現笑靨:“衣遙哥哥!”
“等很久了嗎?”天氣春寒料峭,封衣遙見她鵝蛋般的小臉粉裡透紅,忙搓了搓手,往她兩頰上捂了一會兒,又將那小小的身軀罩進披風裡。
他身上傳來溫暖好聞的松木香味,花以憐輕輕嗅入,彎起俏麗的眉眼笑道:“沒有,我也才來。”
後山這塊平地,是他們經常相約見面的地方,那株紅梅,也是三年前彼此一起親手栽植的。
封衣遙從懷裡掏出一個白布小包,微笑地遞給她:“快開啟看看。”
花以憐歪著腦袋,納罕裡面裝的什麼,便一層一層地拆開,最後發現是一枚掌心大小的如意銀鎖片。
“不離不棄,芳齡永繼……”花以憐喃喃念出鐫刻在上面的小字。
封衣遙臉色窘紅,伸手撓撓頭:“我、我當時也不知道該刻些什麼……”
花以憐看過手中之物,朝他呆呆地眨了眨眼。
封衣遙不由得緊張:“怎麼了,你不喜歡嗎?”
花以憐搖頭,抿著櫻唇,猶豫下,才一本正經地問:“衣遙哥哥,這枚銀鎖片是不是花了不少銀錢啊。”
封衣遙還是當什麼,摸下她的腦袋瓜,輕薄如玉的雙唇揚起不在意的淺笑:“沒關係,今日是你十歲生辰,之前我特意找工匠為你打造的,怕你不喜歡。”這枚鎖片無論銀質或是成色都屬下品,但製作卻看得出格外精細。
花以憐年紀雖小,但心中怎會不知,這些用的都是他平時省吃儉用下來的錢,突然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