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由海軍主持的。但是當時我們的技術條件有限,阿波丸的船體又太大,沉沒的水域又太深,所以就沒撈上來。但是僅僅工業橡膠就打撈出上千噸,價值五千萬美元。”
“那得有多深?”主任問。
“58米,已經超過了當時人類重灌潛水的極限。之所以這次由民間出面,道理也很簡單,我們國家有錢了,不太需要阿波丸的財富了。但是北京人的頭蓋骨必須要找回來,萬一落入別人手裡就要後悔死了。說是民間組織,實際上還是由我們控制的,只不過分給大家一些紅利而已。”
在座眾人都不說話了,此時經理手託一個兩尺見圓的大盤子,吆喝著衝了進來:“仙鶴來啦,仙鶴飛來,吉祥滿堂!”
老四海定睛望去,托盤中果然是一隻碩大的肉鳥,鳥腿足足有手腕子那麼粗,由於鳥脖子太長,不得不盤在一根筷子上,如一灘完整的大便。老四海心道:這東西就是仙鶴,是黑頸鶴還是丹頂鶴呢?
老張舉起筷子:“老同志,來,嚐嚐我們山裡的特產。”說著,他把鳥腿塞進老四海的盤子。
老四海淡淡地說:“吃仙鶴應該吃鶴脖子,脖子是它最靈活的部位,也是活動最頻繁的地方,肉質最鮮美。”
老張看看他盤裡的肉腿,苦笑道:“我們的確是縣裡人,就知道吃肉,您是食不厭精啊!”
之後大家繼續喝酒聊天,話題大多是圍繞阿波丸的。主任曾經問老四海:“入股是怎麼回事。”
老四海說:“我們有一個打撈基金會,二十萬一股,三年後紅利返60%,連同本金一併返還。”
主任搖著頭道:“我沒有二十萬,我要是有了二十萬,我就入了。對了,用單位的錢行嗎?”
老四海道:“股份證明是要經過公證的,單位的錢是公家的,有腐敗嫌疑。一旦調查出來,你們就完了,我們也要跟著倒黴。”
主任只好說:“我沒這個福氣,眼看著的錢到不了手啊。”
老四海道:“可以理解,你們這裡是貧困地區,出點兒勞力,掙點勞務費就可以啦。這個股東人選啊,主要是來自東部沿海。”
秘書說:“我們呀,想當勞力都當不了,我們身體不行啊。”
老張瞪了他一眼:“你也想去?”
秘書低下頭,嘴裡嘟囔著:“一個月兩千塊呢,誰不想去啊?”
老四海在心裡笑了,這個小秘書真是年輕啊,看看,又把領導得罪了吧?
第八章 以聯合國的名義(1)
人事部主任見入股無望了,便一門心思地希望剋扣些民工工資,填充部門的小金庫。老四海被他煩得沒辦法了,只得說:“你可以抽走30%。”
主任道:“還是50%吧,一個月給他們一千塊錢,他們就美得胡說八道了。兩千塊錢,萬一樂極生悲了怎麼辦?搞不好就得出幾個吸毒的。”
老四海只好說:“那你們和民工直接籤合同吧,我們把工資直接給你們,由你們來發放不就完了。”
主任是由內到外地高興,他拍著胸脯應承下來,並聲稱明天就著手起草合同。老四海心裡清楚,民工能剩下30%就不錯了。
小型宴會進行到九點多鐘,頭頭兒老張連連打了幾個哈欠。小秘書趕緊提議,改日再聊,老四海點頭應允。臨走時頭頭兒示意秘書去付帳。老四海面無表情地說:“都記在我房間的帳上吧。”
秘書討好般地笑道:“老同志,這裡是縣招待所不是北京的大飯店,是不能記帳的,還是我來吧。”
老四海攤開手,來了個無所謂。
分手儀式以招待所大門為舞臺,大家足足表演了十分鐘,無非是誰先走,誰後走,誰要送,誰不讓送的問題。眾人推推搡搡,如失散了多年的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