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淚水還是一個勁兒地往下流,道:“是,昨日晚上週象喝醉了,回來胡言亂語,說德妃娘娘命他伺機給蓮妃娘娘下毒——”
德妃聞言大驚,疾言厲色道:“你胡說八道什麼,我何曾這樣做過?不過是一句醉言,就能拿到這種場合來作證嗎?”
百合咬牙,隨後從懷裡取出一樣小瓷瓶,道:“奴婢不是胡言亂語,奴婢有物證!這東西是從周象身上得到,正是剛才太醫所說的兩種毒藥的混合物,若是陛下不信,大可以一試。奴婢只是宮中的下等宮女,這種價值連城的東西若非是主子們所賜,便是賣了奴婢也買不起,請陛下明鑑!”
不錯,鶴頂紅和鷓鴣霜都是十分稀少的宮中禁品,絕不是一般宮女能夠持有,這宮女所言句句都戳中皇帝的心思,他的眉心隱隱有闇火跳動,道:“好!好!德妃,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皇后也故意惋惜道:“德妃妹妹,你也真是太妄為了,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縱然是嫉妒蓮妃得寵,你也不該忘記她肚子裡還有龍種,你這麼做,豈不是連陛下的孩子都不肯放過嗎?”
蓮妃更是氣得面色發白,跪倒在皇帝膝下,忍不住淚如雨下:“陛下,您一定要為臣妾做主。否則,這宮裡,臣妾再也不敢呆了!”
皇帝臉上的肌肉不自覺地搐起,和太陽穴突起的青筋一般,昭示著他發自心底的憤怒。太子適時地添上一句:“後宮婦人之心,實在是太過惡毒,父皇,若是您不嚴懲,只怕從此後宮永無寧日!”
李未央的神色略含了一絲冷漠,只是在視線與蓮妃對上時,露出了一分不動聲色的笑容。
七皇子拓跋玉膝行到臺階下,一個字一個字地道:“父皇,兒臣敢以性命擔保,母妃絕不會做出這種事情,她平日裡是如何對待您的,這二十年來她又是如何為人處事的,父皇您是最知道的,您不是一直說母妃是溫柔敦厚的人嗎?為什麼要聽信一個宮女的說辭,簡簡單單就相信了母妃有罪呢?”
德妃同樣是淚如雨下,面色不勝哀慼,道:“陛下,臣妾真的是無罪的,原本也是出於好心才讓周象照顧百合,誰知百合竟然被人收買來陷害臣妾,臣妾心裡真是冤枉得很,實在不知道哪裡做錯了,竟然要被人這樣陷害——”
德妃的確是存了用百合收買周象的意思,但那也是百合的造化,被打被罵又如何,難道這樣就可以背叛主子嗎?居然還說她毒殺蓮妃,她會有那麼愚蠢,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行事嗎?這種事情,不用想都知道是誰在陷害她,她倒了黴,七皇子自然受到很大創傷,最大的受益者不是蓮妃,而是皇后和太子!真是好毒辣的心思!
“哈哈哈……”皇帝突然爆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大笑,“眾愛卿可都聽見,這真是地地道道的此地無銀三百兩啊!德妃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無辜的,那麼朕問你,周象是朕身邊的太監總管,你無緣無故會那麼好心將身邊的貼身宮女賜給他,難道是他們情投意合嗎?還是你根本早已別有用心,今天是毒害蓮妃和她腹中的骨肉,明天是不是就準備殺了朕,立你自己的兒子做皇帝?”
“陛……陛下……”德妃跪在地上,張口結舌。
“來人!”皇帝一聲呼喚,殿外進來數名禁衛,“將德妃先行羈押,待查明罪責後再作處治!”
數名禁衛一擁而上,連拖帶拉地把德妃拽出大殿。七皇子拓跋玉正要求情,皇帝冷哼一聲道:“難道你真的跟你母親串通一氣嗎?”
拓跋玉頓時一驚,從向來疼愛自己的父皇身上,他如今只看到了無比的冷酷和陰寒。他突然意識到,這個一向對他母妃溫和可親,對自己讚不絕口的父皇,是一個翻臉無情的男人,他根本不會顧忌絲毫的夫妻之情、父子之情,他的心裡眼裡只有他的皇位。德妃讓自己的貼身宮女和他身邊的太監總管對食,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