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公主微笑道:“郡主怎麼這麼著急走呢?是不是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啊?”一副關懷的樣子,美麗的眼睛裡流露出數不清的惡意,隨後道,“啊,我想起了,是不是今天拓跋玉成親,您心裡不痛快了?唉,說起來也是,你們那麼匹配,偏偏他一轉臉就娶了別人,換了誰都得難受啊。”
李未央啼笑皆非地看著安國公主,這女人從哪裡聽到這些傳言,難不成真的以為她喜歡拓跋玉,想要藉此打擊她嗎?真不是一般的愚蠢。她微笑道:“安國公主要進去嗎?不過陛下和蓮妃娘娘可在裡頭,看見你,怕是要驚訝的吧,上回那件事多尷尬,我要是你,情願天天躲在屋子裡,在腦袋上蒙著布袋,一輩子都不會出來見人了。啊,我倒是忘了,你臉皮這麼厚,想必不會在意的吧。說起來,這也是你們夫妻情深了,連自己的嫁妝都要拿出來,嘖嘖。”
要說嘴巴毒辣,李未央絕對不會輸給任何人,安國公主當即氣得紫了一張臉,握緊了拳頭,冷聲道:“李未央,你得意的時候不會太久了!”
李未央的笑容在燭火之中帶了幾分詭譎:“哦,這就不勞煩你擔心了。”說著,她已經施施然下了臺階,步履輕快地走到了庭院裡,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轉身道,“我倒是忘記問候一句,公主最近身體安康嗎?”
安國公主一愣,猛地盯著李未央,像是看到了什麼怪物一樣,她此時的神情在燭火遊移間竟有幾分猙獰,“你……你說什麼……”
李未央的笑容一如往常,十分的平靜,只是那平靜之中帶了一絲說不出的諷刺,“這個麼,你就要回去問問你那個好夫君了,看看他究竟吩咐你的大夫做了什麼!”隨後,她不再回答安國公主,快步離去了。
“李未央!李未央!你給我站住!灰奴,你去把她攔下!”安國公主對著暗處發號施令,著急地道。
灰奴從剛才看到李未央開始,那恐怖的記憶就剋制不住地閃現,他低下頭,道:“公主,安寧郡主身邊有個武功高強的婢女,外頭馬車還有人守著,奴才恐怕不能得手!”
安國回身就給了他一個巴掌,惡狠狠地道:“沒用的東西!”
灰奴低下頭去,道:“奴才有罪,請公主責罰!”
安國冷笑道:“算了,就讓她再得意兩天,等越西那邊的訊息過來,看我怎麼收拾她!”
安國公主已經向越西裴皇后傳了訊息回去,請她給予支援和幫助,若是不出意外,半個月後那封密信就會到達越西,可安國公主不知道,她送出去的信已經在李未央的手中了……灰奴低下頭,掩住了眼睛裡的不安。
安國想了想,臉色卻變得難看起來,李未央怎麼會突然問出那麼一句話?她怎麼會知道?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不由自主開始產生了一種恐懼。從那次在宮中回來,她便再也不敢隨便找外面的大夫看病,雖然在禁閉之中,但皇帝也沒說不允許三皇子府請太醫。她再三瞭解,發現宮中最擅長治療女子病症的沈太醫已經隱退在家,便悄悄將他請到府裡來看病。她的身體原先是幽閉的,沒辦法和男子同房,於是她便一直想方設法找大夫來醫治,可惜不管請多少名醫,誰都告訴她沒法子。但上一回在那位姜大夫之處,此人卻說有些石女可以治,不過要手術,而且風險極大,一不小心就會有性命之憂。這給了她一個極大的希望,可惜後來被孫沿君發現,她怕秘密暴露,一時惱怒就殺了姜大夫……
回過頭來後悔,卻已經晚了。她後來想到,之前在越西所有人都說不能醫治,並非真的不能治,而是不敢治,她是裴皇后愛女,若是有個三長兩短……誰敢向裴後交代呢?所以,姜大夫的話燃起了她的希望,再三威逼利誘之後,沈太醫果真替她做了手術——如今她能夠與拓跋真在一起過夜,只是那種痛苦……讓她幾乎要發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