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似黃師爺、薛元慶這樣的。近墨者黑有時候搞得自己都忘了本身差一些才十八歲,別人也時常忽略了這一點。
此時忽然見到一幫小秀才,李佑還下意識覺得人家年輕意氣,其實大部分都比他大好幾歲……他確實也很少與本縣年輕一代的讀書人有什麼交遊,在這兒想著是不是上前湊湊熱鬧時,便認出其中有個嚴秀才,頓時打消了主意。
今夜的宴會很令李佑失望。既無妓家佐酒,又無歌舞助興。只見得盧尚書、陳知縣和秀才舉人們在席間談論些經義時策,考校些文章典故,一幅前輩提攜、後輩奉迎的好場面。
這對李佑來說又是拘謹又是乏味,實在無趣得很,在席上有些坐不住。便懷念起趙大官人的宴請來,那才是輕鬆隨意快活。不由得滿懷哀怨的望向縣尊大人,這樣場合為何要叫下官過來?
不是他說不上話,胡謅也能謅兩句的,但沒必要。一是以他如今的名聲,不需抓緊一切機會表現自己了,何況上次已經在盧尚書接風宴大出過風頭。二是他最近都在想著八月十六虎丘會,那才是更值重視的場面,今天就算了,要蓄精養銳。三是眾人討論八股文章,不是他這個武官該插嘴的,他上輩子的專業方向也並非科舉和八股文。
所以今夜還是低調為人罷,正當李佑考慮拿什麼藉口逃席遁走時,卻已經被人盯上了。
不是別人,正是老冤家嚴秀才。想幾個月前,嚴秀才是本縣民眾公認的第一才子;兩個月前,大家開始爭論李佑和嚴相公誰更有才;到了現在,基本上都認為李佑勝過嚴相公了,只是出身時運不濟,取不得功名而已。
又加上前後幾次種種被打臉,連青樓姑娘們都把他排到了李佑後面,自傲的嚴秀才心裡對李佑的怨念那是不用提了。
更想不通的是,為何這姓李的賣弄幾分聰明寫了些淫詩豔詞,就大受追捧的蓋住了他?簡直虧死他苦讀十幾年學來的滿腹錦繡了,難道這個世道真的是曲高和寡?
始終注意老對頭的嚴秀才發現某人今天露了怯,席間沉默的不發一言,便心下暗笑,可算原形畢露了罷,取巧之道豈能長久。趁個無人說話的空當,就拿話去擠兌李佑道:“李大人也是才名遠播的,詩詞我等耳熟能詳,不知可有什麼筆下雄文教我等見識見識麼?”
李佑心裡罵了幾句,要開口時就聽見那邊薛舉人為他分說道:“李大人不求功名,雖有才華但也不必埋首經義研習文章。”
嚴秀才卻說:“居官豈可不習聖人之言。”
這時盧尚書發了話,“李巡檢不擅此道也是情有可原,不用強求。但實在可惜這天賦了,奈何為之一嘆,否則我縣科場後續有人矣。”
以虛江縣還算可以的文風,也差不多平均兩三科左右才出一個進士的樣子。盧尚書這話儼然是抬舉李佑了,不過他真是感到可惜的,官場上同鄉關係是絕大的臂助,本鄉人出的進士越多當然越好。
不曾想到盧尚書都出面幫著李佑開脫,嚴秀才即便不服氣,但也不好再說什麼。
眾人本以為此事就這樣揭過去,但李佑忽然又大笑三聲,引起席間側目。
關係到視為安身立命根基的才名,怎麼可能任由打臉而不反擊?我本低調人,奈何逼太急,李佑心裡嘆道。
據上次觀察,盧老大人不是那種極端道學正經的原教旨人物,在他面前偶爾放蕩一把不會有什麼事故。所以……又到了李名士的表演時刻了。
薛舉人十分湊趣的問:“李大人為何發笑?”
李佑指著嚴秀才道:“方才聽見嚴相公談論,想起我昨日在家寫的一篇八股文章,暗暗相合,只感覺所見略同,故而會心發笑。”
在座最驚奇的要算陳知縣了,李佑文章什麼水準,他是考校過的,自然最清楚,李佑根本不會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