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情緒叫作物傷其類,前天夜裡死了六個同窗,正感傷消沉間今天又發生這樣的事情…
他囂張跋扈的闖進國子監
他眾目睽睽下敢將一個監生隨便綁了帶走
他目中無人根本不將大家放在眼中
在眾監生眼中,這是一個年輕到令人嫉妒的七品官,無論是權貴子弟還是進士出身,必然前途一片燦爛的。而再看自己,歲數白活了一倍多卻還在國子監尋章摘句老鵰蟲,只為將來有個九品職位混碗飯吃,世道何其不公
一句話,太欺負人瞭然後…
李大人便陷入了人民群眾的汪洋大海中,這裡不是他的主場蘇州府,這是匯聚了天下最失意讀書人的國子監,最不爽少年得志人物的國子監。
數百監生緊緊地圍住了李佑一行五人,雖然沒人帶頭高喊和動手,但沉悶的氣氛宛如暴風雨前的寧靜,更令人透不過氣來。
第二百零一章這裡不是蘇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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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真不該來
第二百零二章真不該來
環視四周,掃過一張張神情不善的臉面,李佑心裡還是挺緊張,最後一丁點兒酒勁都下去了。怎的不知不覺拉滿了仇恨值?一個兩個人尚無甚可慮,但這幾百個扎堆就很使人棘手。
張三跟隨李佑以來,從未遇到過此類事情,急的如同熱鍋上螞蟻,直期盼自家老爺趕緊想個管用的法子。'搜尋最新更新盡在shuhaige。'
這些人缺乏領頭和核心,也沒有人在其中起鬨引導,還不算難應付…李佑進行換位思考後,得出一個結論,不能激化情緒,自己越囂張下場越慘。
他當機立斷,對著周圍深腰一個長揖道:“諸位賢生可否有人出來一敘?不知為何在此緊圍在下?”
左都御史趙良仁大人派來的兩個護衛中的王大郎卻突然上前幾步,用身體擋住了李佑,半拔腰刀厲聲呵斥群生道:“爾等圍著朝廷命官意欲何為還不速速散去不然休怪某家不客氣”
風蕭蕭兮易水寒…李佑先是一驚,隨後便木然了…
多麼熟悉的一幕,好像在蘇州府時自己也指使別人玩過一回這個把戲,不想今天同樣拙劣的把戲再次出現在眼前,估計也同樣有效。
這時候李佑才記起來,趙良仁是一個為了當上左都御史,擔心朝野議論趙家,將自己親弟壓制在家中不得起復的人。
那很有仕進心思的趙良義二老爺做官已至三品,為了避嫌至今還在家裡閒居,也虧得他心胸寬廣,尚能忍得住。
兄弟尚且如此,他李佑一個初見的小小七品拿來利用一下又算什麼?被利用也就罷了,但事前不打招呼就太瞧不起人了。
他看不上的人沒有價值,他看得上的人卻看不上他。李大人眼中彷彿幻出宏大的畫卷,蒼茫天地間卻只有他一人存在,孤獨而又茫然的立在那裡…做官以來,從未像現在一樣渴望有同年、同窗、師生。
但李佑很快便清醒過來,此事很明顯有兩種結局,一是被總憲老大人當了棄子,二是被總憲老大人給些補償。但趙總憲可以有兩種選擇,李佑如今卻只有一條路可走。
被利用就要有被利用的覺悟,而李大人一向是個很有覺悟的人,想至此立刻又咬牙站到王大郎前方,算是親自赤膊上陣了。
只見他用更大的聲音斥罵道:“此生事涉大案,本官在此詢問,爾等要結夥做亂麼給本官滾開”
國子監雖然沒什麼權勢,監生實際地位也被科舉擠壓的很低,但畢竟是國家太學門面,理論上的最高學府,天子按慣例每年都要象徵性視察講學一次。
在這裡囂張跋扈的人真不多見(誰吃飽撐著和跑來一群光腳書生跋扈),頓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