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家門口整齊,百姓穿著樸素乾淨,看不見有穿著怪異,歪戴帽斜瞪眼的,邋遏骯髒的,更看不見叫花子,要飯的。百姓行走,舉止,言談,也規規矩矩,溫文有禮,看不見走路橫衝直撞沒正形的,也聽不見有大聲嚷嚷的。
不是縣太爺治理得好,教化得好,焉能臻此?
能治理得好,教化得好,不是好官是什麼?
然後,關山月找了一家茶館。
不管哪一朝,哪一代,也不管天南地北,什麼地方,茶館永遠都是聽訊息,打聽事的最佳所在。
這一家茶館,關山月進門的時候坐上六成。關山月找對了地方,這是家大茶館,有三、四十付座頭,坐上六成,已經是黑壓壓一片了。
人雖不少,可是聽不見高聲談笑,也聽不見碗、蓋相碰聲。
茶館裡尚且如此,足證這個縣的縣太爺的確治理得好,教化得好。
關山月找了一付靠裡,挨牆的座頭坐下,夥計過來招呼,躬身哈腰,滿臉堆笑,有禮,殷勤,和氣,這恐怕不只是掌櫃的敦的。 、關山月點了茶,也說了話:“我走南闖北,東來西往,到過不少地方,只覺得貴寶地與眾不同。”
夥計也說了話:“客官是說……”
關山月道:“我這麼說吧!貴寶地恐怕有位好父母官。”
夥計馬上承認,接著就說縣太爺這好那好,不只眉飛色舞,而且神情激動,把縣太爺說得簡直萬家生佛。
如今又多了個人說,夠了。
夥計走了,砌茶,端茶去了。
鄰座一位客人說了話:“兄臺是外地來的?”
說話的客人二十多歲,長得斯文,穿得也斯文。
關山月道:“是的,路過貴寶地。”
斯文客人道:“剛才夥計只告訴兄臺,本縣的縣太爺是多麼好的一位父母官了,他沒有告訴兄臺,本縣這位父母官,還有一位替本縣爭了大光采,舉了孝廉的公子。”
關山月“噢!”了一聲,道:“是麼?”
斯文客人道:“兄臺只要在本縣多待一天來日就知道了,本縣父母官這位公子,不但好文才,也好人品,遠近皆知。”
關山月道:“那真是好人家,好父母,出好子弟,這也是貴縣那位父母官的福報,真是為貴縣爭了大光采了。”
斯文客人連點頭:“好人家,好父母,出好子弟,本縣這位好父母官的福報,兄臺說得好,兄臺說得好。”
不但他連點頭,在座的客人都連點頭,顯然都聽見了,也可見這位縣太爺多得人心。
關山月道:“好說。”
斯文客人道:“兄臺不知道,更難得的是,這位孝廉公跟他的尊翁一樣,平易近人,一點架子也沒有:只要有人求見,只要以文相會,不論本縣人、外地人,不論什麼時候,他都見。”
關山月道:“這倒真是難得,該拜見拜見,瞻仰瞻仰。”
斯文客人道:“真該,兄臺絕對不虛此行,只是,兄臺得不急著走才行。”
關山月道:“這是說……”
斯文客人道:“遠近慕名來的人多,都排了隊了,得照順序,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輪到。”
關山月道:“是麼?”
斯文客人道:“兄臺去看看就知道了。”
關山月道:“那更該拜見,更該瞻仰了,能見這麼一位孝廉公,就是多留兩天又何妨?”
斯文客人道:“擔保兄臺值得。”
關山月道:“閣下想必見過了。”
斯文客人道:“見過了,是榮寵,也是福緣,足慰平生了。”
還真是把那位孝廉公捧上了天了。
只是,從在座這些茶客的表情、神色看,斯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