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物?難道跟‘南霸天’羅家……”
他住口不言,沉吟片刻,將竹牌藏入腰間。
又片刻之後,兩名灰衣漢子返回“簽押房”覆命,盜犯已打人死牢,手銬、腳鐐也均已上妥。
莫懷古說了話:“這名盜犯,延到明天再往司裡呈報。”
兩名灰衣漢子恭應一聲,退了出去。
夜深了,“巡撫衙門”裡剩沒有幾盞燈了。
黑的地方比亮的地方多,怪懍人的。
這種衙門,本來就是個懍人的地方,尤其是“提刑按察使司”尤其是捕房。
還好,捕房還有一間屋亮著燈,亮的地方,懍人的氣氛總是會少些。
捕房還亮著燈的這間屋,是總捕莫懷古的“簽押房”。
夜這麼深了,莫懷古的“簽押房”還亮著燈,難不成莫懷古還在燈下辦公,還沒回他住的地方歇息?
莫懷古是這種為公事廢寢忘食的人麼?像莫懷古這麼樣江湖出身的總捕,又有什麼公事好辦?
此刻,莫懷古是還在“簽押房”裡,只是,他不是在處理要公,而是在負手踱步。
都這時候了,還在“簽押房”踱什麼步?難不成有什麼事?
只有他知道,不過,看他眉鋒微鎖,神情不安,似乎是心緒不寧。
莫懷古又會因什麼事心不寧?
其實,像莫懷古這種人,應該讓他心緒不寧的事太多了,真要是因這些事心緒不寧,莫懷古的日子就不要過了!
那究竟是什麼事會讓莫懷古這種人心緒不寧?
還是那句話,那就只有莫懷古才知道了。
莫懷古曾是“平西王”吳三桂的四大護衛之一,顯赫一時,威震黑白,如今又是“廣東”“巡撫衙門”的總捕頭,當然是內外雙修,成名多年的好手,即便他此刻正心緒不寧,他的聽覺仍然不失敏銳,當他揹負著雙手,這一趟面裡背外往裡走的時候,他聽見背後的房門響了一下,響聲極其輕微,像風吹了一下,可是以他的經驗、歷練,他知道那不是風,是人,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外人,誰這麼大膽敢夜入他總捕的“簽押房”?自己人,誰又敢不經稟報,不經告進,如此這般的進他總捕的“簽押房”?
不管是外人或者是自己人,他的反應都是立即運功護體,同時霍地轉身。
他轉過了身,銳利目光直逼過去,沒錯,“簽押房”裡是進來個人,這個人就在他眼前,門已經關上了,這本在他意料之中。
但,這個人,卻太太的出了他意料之外。
這個人,赫然竟是關山月!
莫懷古不由一怔,脫口道:“你?”
關山月淡然道:“不錯,是我,沒想到?”
不是“草民”了!
莫懷古道:“老夫聽見有人進來了,但的確沒有想到會是你。”
關山月道:“你的聽覺夠敏銳,至於你的判斷,那不能怪你。”
稱呼上改成“你”而不是“莫老”了。
莫懷古沒有在意,誰會在這時候在意這個,他道:“押你進死牢的那兩個人回報,已給你上妥手銬、腳鐐。”
關山月道:“他二人很盡責,也沒有欺朦上司,只是,那手銬、腳鐐對我沒有用。”
莫懷古已恢復了平靜,神色轉趨陰冷:“老夫走眼了,真是八十歲老孃倒繃孩兒;終日玎雁,讓雁啄了眼珠子去。”
關山月道:“那是難免,即便是老江湖,也不例外,要不怎麼說百密一疏,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只是,有時一時的疏忽能致命!”
莫懷古道:“這麼說,你是來殺老夫的?”
關山月道:“確是如此。”
莫懷古顏色不變,他是什麼人?會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