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騰騰的目光都不曾有過絲毫膽怯、絲毫退縮的他,終於忍不住在這樣的目光下,落荒而逃了!
餘下孔琉玥看著他倉惶蕭瑟的身影,似是忽然之間被人抽走了渾身的筋骨一般,一下子就癱軟在了地上,半晌才抬頭望天,將眼角已快成形的淚意給逼了回去傅城恆一夜沒回內院,他歇在了外書房,只因他已完全不知道要怎樣面對孔琉玥的冷淡,他可以忍受她對他哭,對他鬧,甚至打他罵他咬他,就是不能忍受她直接拿他當空氣!
他甚至絕望的想,與其這樣折磨自己更折磨她,倒不如真如她所願放了她,也許她就能重新快樂起來了?至於他要因此而承受的痛苦,那都是他該的,怨不得任何人!
可是這樣的念頭才僅僅在腦中閃過,傅城恆已是無法忍受,不行,他還是做不到放孔琉玥走,他還是寧可將她鎖在自己懷裡哭,也不願意讓她在別的男人懷裡笑,他做不到,死也做不到!
不管心裡有多煎熬有多掙扎,四更天一到,傅城恆還是在與往常一樣的時刻醒了過來,然後梳洗更衣畢,去上早朝。
到得宮門,其他與他一塊兒等著上朝的官員都是避他莫及,原因無它,只因他臉上雖仍是他們早已看慣了的面無表情,但渾身所散發出來的冰冷氣息,卻讓人還沒靠近,已經覺得快要被凍僵,自然是能避他多遠,就避多遠。
作為傅城恆的親姐夫,晉王自然比誰都更能感覺到連日來他的陰鬱。別說晉王每日都要跟他一起上下朝,相處的時間算比較多,就連大多數時候多要待在王府主持中饋,教導孩子們的晉王妃都察覺到了他的異樣。
晉王妃為此是擔心的不得了,幾次三番叫了傅城恆去問,都沒問出個什麼所以然來,還是她使回侯府去請安的嬤嬤打聽到了藍琴的事,她心裡方影影綽綽有了個譜兒,知道自家弟弟是跟弟妹鬧了矛盾。
雖說地孔琉玥這個弟媳很滿意,但對晉王妃來說,還是弟弟更重要,因此得知孔琉玥竟是為了一個丫鬟而跟傅城恆鬧矛盾後,晉王妃心裡多多少少對孔琉玥生了幾分不滿。但晉王妃同時也知道自家弟弟有多寶貝自己的小妻子,她就是有所不滿,也只能先壓下,先為二人說合了再謀後事,因於昨兒個夜裡特地吩咐晉王,今兒個務必要帶了傅城恆去梅苑,她要將事情問個清楚明白,明兒才好對症下藥的為他們兩個說合。
對於愛妻,晉王從來都是言聽計從的,自然一口應下,打算等散朝後便即刻拉了傅城恆往梅苑去。
誰知道散朝後晉王卻被戶部尚書叫住,請示了幾個問題,等到他交代完戶部尚書,再要尋傅城恆時,他早已沒了蹤影。晉王只得出了宮門,然後問守在宮門的小廝傅城恆往哪個方向去了,等問清楚傅城恆是往西邊去了之後,晉王忙攆了上去。
再說傅城恆出了宮門,便漫無目的的往西邊走去。按說這個時間他該去五城兵馬司的,但他委實沒有那個心情,於是任意了一回。
不想剛走出沒多遠,遠遠的就看見趙天朗走了過來。
傅城恆不由眼前一亮,趙天朗家的韓青瑤不是向來跟玥兒最要好的嗎?也許他能透過趙天朗,請了韓青瑤幫忙給他和玥兒說合?
念頭閃過,傅城恆才亮起來的眸子禁不住又黯淡了下去,這樣的事情畢竟不光彩,且是他和孔琉玥床第間的事,連對著晉王妃他都說不出口的,對著趙天朗他要怎麼說出口?
與此同時,趙天朗已經走了過來,對著他拱手行禮道:“傅大哥,有日子沒見你了!”
傅城恆點了點頭,因見旁邊有一個小酒館,於是不由分說拉了趙天朗進去:“子綱,遇到你正好,走,陪傅大哥喝酒去!”
趙天朗雖覺得大白天的便喝酒對於一向自律的傅城恆來說無異於天方夜譚,但見他神色間滿滿都是陰鬱,也就捨命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