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兵荒馬亂的,不僅要防著發逆、長毛,還得防著兵災呢!我這幾千口子人,可都是有家口的老百姓,死了哪一個,老婆哭孩子叫的,讓人煩惱,不下功夫不成吶!”
“楊三哥說笑了,這朝廷的軍隊。可是軍紀嚴明的。兵災也是因為發逆的緣故。”
賽尚阿瞅了瞅楊猛。也算是真服了,這楊三傻子世事不明,但在練兵領軍上,強的讓人沒話說,他這幾句話,句句都在點子上,要是向榮、烏蘭泰這等蠢物,有人家半分的本事。自己早就功成身退了。
“閒話說完了,你還得還債吶!這賬清不了,咱們就得死磕,老爺子說什麼我就做什麼,咱們算是老相識,打生打死的也不好,你給個痛快話,要是沒錢的話,我直接把你埋在外面就算完!”
這話說的,剛剛賽尚阿還在誇獎楊三傻子的。沒曾想他轉身就來了一句讓人大倒胃口的話。
“這事兒,聽楊三哥。你怎麼說我怎麼做,只要不提現銀這茬,咋辦都成吶!”
賽尚阿與幕僚們商議了一整晚,也沒拿出個合適的法子,無非楊三傻子是個夯貨,來的時候楊士勤那老兒,肯定都吩咐好了,為了快些結束這事兒,賽尚阿只能以不變應萬變了。
“有這話你不早說,我都讓人挖好坑了,這下白挖了。
我家老爺子說了,現銀怕是你們付不出來,但廣西有官產吶!那些臨街的鋪子,城外的山林,不都是錢嗎?
這事兒您看成不成?”
楊猛第一句,嚇了賽尚阿起了一頭的白毛汗,這楊三傻子真敢啊!他的話不能不信,看來這狗才是真想埋了自己。
第二句話一說,賽尚阿立馬就輕鬆了,這大氣一喘,他那大肚子‘噗’的一下就垂了下來。
“唉……愚鈍了不是!早知道是這話,昨兒個這事兒就能辦,說吧!你們要哪裡的鋪子和山林,只要是官產,我這邊沒二話!”
楊猛要是昨天說了,賽尚阿也能答應,但所得的官產,就有數目了,楊猛謀劃的是整個廣西的官產,給賽尚阿一些壓力那是理所當然的。
賽尚阿那邊也是暗自悔恨,早知道這個法子,就不用得罪楊家了,楊士勤那老兒太過歹毒,這樣的人不能招惹。
說白了還是因為這官產不是他賽尚阿的,朝廷的東西而已,有多少賽尚阿不敢許諾呢?
“你看看這事兒辦的,我家老爺子都說了,咱們那是老交情了,不會因為些許的糧食壞了這份感情不是?”
“對對對!楊大人說的是,楊三哥也仗義,早知道這樣,咱們這是何苦呢?”
“來的時候,老爺子讓我給您捎了些禮物,不成敬意,您來瞧瞧?”
“這哪裡使得?”
一邊婉拒,賽尚阿一邊跟著楊猛前行,不大的時候,就到了一個戒備森嚴的營帳之中,對於周圍計程車兵,賽尚阿也不害怕,楊家有目的,這事兒就算完了,殺自己是個賠本的營生。
進了帳篷,與兩人初次在駁船裡見面的場景大致相仿,楊猛甩開了苫布,露出了一堆小箱子,開啟之後滿眼的金光,裡面裝的不是別的玩意兒,正是岑毓英在廣西弄來的十萬兩金餜子。
“這……”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麼一堆的箱子,賽尚阿大體估了估,不下十萬兩黃金,這麼大的本錢,楊家所圖不小吶!
“我家老爺子說了,賽部堂您要是缺糧的話,知會一聲,咱們白送,只是這廣西的官產,是不是該讓咱們自己選呢?
再就是這官產的價格……”
“哦……好說!好說!!我給楊三哥弄個條子如何?只要是楊家看上的,隨意!”
“呵呵……這事兒吧!賽部堂是不是得給朝廷報備一下,平白的沒了許多官產,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