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豐帝即位之後,這年號也與世道相沖,頭一年就廣西就鬧了發逆,先期派來的幹員能吏,全死了,剩了一幫子廢物在廣西勞民傷財。
維持大軍的糧餉。不僅是賽尚阿要關心的,也是朝廷的大老爺們需要關心的。一旦發逆起了勢,朝廷有人無錢,這仗根本就沒法打。
賽尚阿的一眾幕僚,也認為以官產換糧食,是個一本萬利的營生,官產是廣西的官產,是朝廷的官產,如今朝廷拿不出幾個大子兒,餉銀也是時斷時續,加上楊猛派人連奪了賽尚阿兩批餉銀,現在賽大欽差的腰包可是乾淨的很。
沒錢沒糧,軍隊就要鬧事,鬧事這還是小的,就怕沒了糧餉,帶兵的將領們縱兵為禍,發逆本就難對付,一旦出了兵禍,這發逆的實力只會越來越強。
有些事兒,許多人都看的明白,但看的明白歸看的明白,想做明白了不容易,楊家出的這個主意,對賽尚阿來說,與救命稻草也不差分毫。
有了糧食,賽尚阿就能抓住軍心,有了糧食就有了剿滅發逆的希望,贊同是肯定的,但給朝廷上摺子這事兒,卻要謹慎一些了。
官產,與賽尚阿沒多大關係,但與朝廷的關係就大了,雖說官產的收益,大多被各地的官紳給貪墨了,但官產這玩意兒,依舊是朝廷的家底子。
用官產換糧食,聽著合情合理,但做起來可不容易,這對新帝來說,就是敗家,就是變賣老祖宗的家產,這事兒不能明說,明說之後,新帝的顏面不好受,但事情總要做的,賽尚阿和一眾幕僚,商議了半天,弄出了一個用官產獎勵義商的噱頭。
廣西的商家贈予大軍糧草,朝廷用官產來賞賜這些義商,雖說還是在做買賣,但說法就光明正大了,這樣也能顯示新帝的天恩浩蕩不是?
明著搶,賽尚阿幹了,個直接被楊老三抽了個天旋地轉,朝廷的大人物不是不想這麼幹,那是不敢,發逆如今鬧得正凶,現在正是收攏民心的時候,若是對外作戰,什麼贈予賞賜的,屁都沒有,直接開條子就是了。
但現在卻是不能用這個法子,一旦朝廷做的過分了,難免這些大戶們會資助太平軍,內外之別,許多人都分的清楚。
賽尚阿的摺子到了京師,也不是沒人反對,明眼人到處都是,但朝廷也有朝廷的苦衷,發逆四處流竄的時候,朝廷還能四平八穩,但太平軍佔了永安性質就不一樣了。
現在是什麼時候,正是朝廷八面漏風的時候,出了一支能攻城拔寨的叛逆,許多人都知道亂世、末世來了。
朝廷可不是滿清的朝廷,這朝廷是讀書人的朝廷,朝廷倒了受害遭災的不止是滿人,更多的卻是漢人士紳,涉及到了自身的利益,無論是滿臣還是漢員,都有了同仇敵愾之心,官產是朝廷的,利益是自己的,這事兒該如何抉擇,很明白!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處置官產,涉及到的利益同樣不少,但朝廷大員和地方官員,還是有區別的,朝廷大員的利益雖說在地方,但廣西這地界,也屬於邊荒,沒多少大員的利益在這邊,兩廣地方官員們的利益,就被朝廷的大員們給自動的忽略了。
為了方便賽尚阿辦事兒,也為了剿滅發逆,朝廷給了賽尚阿一道處理官產的諭令,同時也給了賽尚阿一道,處理地方二三品大員的口諭。
朝廷與地方,也不是一團和氣,若在平時,朝廷拿著有些地方大員也是無計可施的,但廣西不同,賽尚阿手握十萬大軍的兵權,掃一掃地方官員的實力,也是朝廷的打算。
奏摺與聖諭前後都是八百里加急,軍務要緊,這一官產換糧的事兒,只用了半月時間,就定了下來,兩廣官署,對此也沒什麼聲響,如今正是三瞪眼的時候,就是心裡氣兒不順,現在也不是發難的時候。
這個時候,詬病賽尚阿,就跟勾結髮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