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對不起?你難道以為嘴巴上這麼一說就沒事了嗎?我推薦你當上教授,現在卻搞得連我自己的立場都岌岌可危了。從今以後,我不會和你談任何私人的問題,有事的話,可以透過學校的正常渠道申請和我面會,請你們趕快走吧!”
“教授!不管您怎麼罵我,我都不會回嘴,但請您再幫我一次!”
財前拋棄了面子,拋棄了自尊,在鵜飼的面前跪了下來。
鵜飼抱著雙手站了良久,終於再度坐回原來的椅子上。
“好吧,我姑且聽你說一下事情的經過……”
財前謹慎地娓娓道來。
“病人家屬控告我將癌性肋膜炎誤診為術後肺炎,才會導致病人死亡,但事實上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在我出國前,病人還是術後肺炎,但在我出國後,可能因為某種原因,或是體質的關係導致病人死亡,在明天我找主治醫師問清楚之前,還無法告訴您正確的結論,但萬一有醫療疏忽的問題,那也是在我出國後發生的,是醫學上的不可抗力造成的意外。”
鵜飼的表情漸漸緩和下來。
“如果事情真的像你所說的那樣,那就是無可避免的意外。為了大學的名譽,我也會慎重考慮。既然媒體已經開始炒作,就只能靠打贏官司來主張我們的正當性。財前,你真的沒問題嗎?”他再三確認。
“這件事不僅是我個人的問題,也攸關浪速大學的名譽,甚至和教授您的立場也密切相關。所以,我會全力以赴打好這場官司。”
財前極力想要抓住眼前這根救命稻草。
“好,那我就相信你的話。”
“由衷地感謝您……”財前感激涕零。
“我可不是為你,是為了我自己和浪速大學,本校的教授被人控告有醫療疏忽,是本校創校以來開天闢地頭一遭,身為醫學部長,我也必須打贏這場官司,避免浪速大學的權威受到影響。對了,你心裡有沒有理想的律師?”
財前將昨晚幾乎一宿沒閤眼而極度疲勞的身體倚在主管椅上,聽著柳原的報告。
報告完畢後,柳原僵硬地鞠了一躬。
財前上下打量著柳原。
“為什麼會死成這樣?就是因為這種死法,才會像今天早上那樣被媒體報道。現在挨告的不是你,而是我!”
柳原一臉慘白:“您在出國前指示要做術後肺炎的處置,所以我按您的要求使用氯黴素……”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你怎麼還在這裡繞圈子,那是我出國前的事,當他的情況發生變化時,主治醫師就應該採取相應的處置,即使我曾經指示過,但如果使用氯黴素的效果不理想,就應該懷疑是不是有其他併發症,要有懷疑!”
。。
岌岌可危(2)
“是,所以……”
“所以什麼?”
柳原想說自己曾經在財前教授出發前報告過氯黴素沒有效果,希望他下達新的指示,但他被財前的威勢嚇倒了,立刻住了嘴。
“即使教授不在,金井副教授不是代理教授的工作嗎?不需要像呆瓜一樣死守著我出發時的指示,為什麼不找金井副教授商量一下?”
“我曾找金井副教授商量過,金井副教授說雖然不太像術後肺炎,但既然教授在動手術後認為沒有轉移到肺部,可能就是術後肺炎,肺炎的症狀千差萬別,暫時按財前教授的指示再觀察一下。”
柳原鼻上的塑膠框眼鏡因汗水而滑落,他推了推眼鏡,鼓足了勇氣才說出這段話。
“那金井副教授也有責任,但現在去釐清是誰的責任已經於事無補了。那為什麼會要特地告訴病人家屬不是術後肺炎,而是癌性肋膜炎造成死亡,這不是容易使他們產生誤解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