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擦肩而過,她往前走了兩步,突然覺得不對勁,於是停了下來。身後的腳步也在同一時間停了,那種感覺太熟悉,太強烈,她忍不住想回頭去求證,卻連側一下身子的勇氣都沒有。她也邁不出步子,只想等他先走,然而背後卻沒了動靜,一條走道里,只剩兩個人,還有無窮無盡的沉默。
僵持良久,對方先邁了步子走開。秦莫堯扶著牆緩緩地往前走,幾次想再回頭去求證一下,卻終究是忍住了,既然他已經走開,那麼,她自然應該尊重這種當作彼此沒看見的共識。
那頓飯後來吃得很安靜,常睦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她也只是低頭吃,胃裡塞得滿滿的,她終於不會再想流淚。那一定是他們有史以來吃過的最安靜的一頓飯了,也一定是他這麼幾年來,對她說過的最坦誠的一次話了。他跟她在一起的時候,一直嬉皮笑臉無憂
結束的時候,常睦招手買單,她低聲對他說:“常睦,就這樣吧,我們就這樣吧。”
他抬頭看著她,沒再吭一聲。
她去餐廳外等他,他結完帳出來,他們搭著電梯下去,原路返回,到停車場,他開車送她回去,到樓下
她下車,跟他告別:“再見了。”
“再見。”他朝她笑了笑,唇角勾起,還是那樣調皮的笑,她卻覺得哀傷,竟不忍再看,終於轉了身走掉。
秦莫堯在公寓大堂裡等電梯,低頭的時候額前的劉海垂了下來,她對著光可鑑人的電梯門理了理,卻突然在門上看到一個黑色的身影,她頓時嚇了一跳,回頭,曹辰峰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後。
“你怎麼在這裡?”她的心一陣狂跳。
“正好路過,想到女朋友家裡坐坐,方便嗎?”他一臉閒適,彷彿真的只是恰好路過而已。
他們進了電梯,門合上,秦莫堯沉默了一會,說:“我以為我們已經分手了……”
曹辰峰微微側臉,似乎有些意外:“ 是嗎,怎麼沒人通知我?”
“曹辰峰,你到底什麼意思?”她心情本就很糟,變得不耐煩。
“你似乎到現在都沒明白我的意思,”他頓了頓,“我很早前就說過,我追求你,跟其他人都沒有關係,也並非要看你笑話。”
秦莫堯盯著他,想從他波瀾不驚的眼裡讀出些什麼,然而她什麼都沒讀出來,於是放棄:“或許你現在應該覺得了,跟我相處其實並不是件愉快的事兒。”
“你會這麼想,我覺得很遺憾。”電梯到了,他伸手讓她先出去,“或許我這個男朋友當的太失敗了。
秦莫堯完全拿他沒辦法,她不知道他怎麼能在說出那翻話又失蹤一個多月後還能若無其事地在她面前出現,完全不當回事,並且說出這樣的話。要不是認識了曹辰峰,她真不知道世上還有這樣一種人,他對你認真的時候你真的覺得他是認真的,往往還會叫你驚喜萬分,然而當他無視你的時候,你就算為他再懊惱再怨恨再痛徹心扉他都只當不知道,並且在事後總能若無其事,彷彿就是個看著你哭哭笑笑在局外保持中立的旁觀者。
他不按常理出牌,這出戏她還要怎麼接下去?
她開了門讓他進去,換了拖鞋問:“要喝點什麼?”
“有酒嗎?”他在沙發上坐下,姿態雍容地倚著,比在自己家裡還自在。
秦莫堯開了瓶紅酒出來,坐在他側面,問:“這麼晚了,有什麼事?”
“就這麼不歡迎我嗎?”他轉頭看她,目光銳利。
“很晚了,我要休息了。”她垂下眼睛,握緊了手中的杯子,卻敏銳地感覺到他的視線還停留在她臉上,久久沒有離開。
她調整了一下姿勢,他終於開口了:“眼睛怎麼那麼腫,獎金又被扣光了?”
“你就這麼不看好我?”她沉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