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恭先是一怔,隨後露出笑容。
“所以我才說我們是一樣的人。”
一樣的出身,只能依靠自己向上奮鬥。她是最適合他的正妻。
崔錦說:“我知曉閔郎這些時日以來在歐陽小郎面前為我美言了不少,只是……阿錦雖處谷底,但亦有能力爬出。閔郎的好意,我心領了。”
閔恭不由蹙眉。
“你怎麼如此不識好歹。”話音未落,閔恭登時明白了,他緊皺雙眉,問:“你是在擔心謝恆?”
崔錦垂下眉眼,說:“謝家郎君位極人臣,而阿錦只是區區女子,即便有心可也無力。”此話一出,閔恭的拳頭就緊緊地握住了。
崔錦此話說的是她自己,可何嘗說的又不是他。
“有朝一日,我必定護你周全,不受任何人欺壓。”
崔錦起身,緩緩地一拜。
“多謝郎君。”
此舉,是接受了。
閔恭心中一喜,她之前一直在拒絕自己,如今卻是頭一回應承了自己。這樣的轉變讓他心中愉悅起來,甚至在想著定要更加努力地往上爬,如此方能護她周全。
他正想扶起她時,阿欣已是先扶起了崔錦,一臉警惕地瞪著他。
閔恭只好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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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閔恭離去後,阿欣不解地問:“大姑娘,你與閔家郎君……”
崔錦搖了搖頭。
她前日無意中在畫中得知閔家郎君在她走出茶肆的時候將她擄了去,在馬車裡又輕薄了她一下。她思來想去,只好先緩一緩他。
閔恭是可以拉攏的人,以後他必能成大事,可以成為她的靠山。只不過,她不願靠山用婚姻換來,且如今謝五郎雖然離去了,但有了前車之鑑,她摸不準他會不會回來。
與他親密相處了一段時日,她曉得這個男人骨子裡也是高傲的。
即便他戲耍了她,可她知道一旦她與閔家郎君有所牽扯,興許他又會做出可怕的舉動來。目前而言,對於她來說,謝五郎是要遠離的瘟神,閔恭也是暫時不能接近的無賴子。
上次驀然間偷親了她一口,她還記著呢。
不過如今她也不能得罪閔恭,思來想去,她只能運用女子天生就有的優勢,先穩住他,再伺機而行。男人用得好,也能成為她的助力。
崔錦起身。
“回去吧,今日之事切莫與大兄提起。”
“是。”
。
那一天崔錦從茶肆裡回去後,便連著好幾日沒有離開過梧桐苑。她一直待在廂房裡,連飯食也是在廂房裡吃的。
阿欣也不知自家姑娘在鼓搗什麼,只知大姑娘一直翻著老爺留下來的竹簡。終於在第四天的時候,崔錦離開了廂房。
她喚來了阿欣。
“你去打聽下,阿叔可有在家中?”
片刻後,阿欣歸來。“回大姑娘的話,大爺在家中呢。大爺身邊的隨從還說大姑娘若想來向大爺請安,現在便可以過來。”
崔錦聽後,毫不猶豫便道:“走罷,便去向阿叔請安。”
崔錦到了崔全所在的院落後,先是請了安,而後大大方方地落座。崔全打量著自己的這位侄女,這段時日以來,外頭閒言蜚語漫天都是,方氏也多次向自己吹枕邊風,只是崔全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一一擋下。
他說:“貴人已經離去,你要如何爬起?”
崔錦道:“請阿叔給阿錦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後阿叔自會知道阿錦是如何爬起。”她斂衽一禮,又說:“阿錦今日過來還有一事相求。”
“哦?”崔全挑眉,他道:“何事?若是與燕陽城那位有關的,我們崔家也只能說是人微言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