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遇到了宮霓裳,讓他那顆飄泊不定的心靜了下來……
“你跟我的情況不同,當年至少我還到處闖天下,才能遇見你娘,可你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像閨女似的躲在繡房中刺花繡鳥的,在這樣的情況下,你老婆要怎麼蹦出來?”戚慕翔忍不住大吼道。
荻柏無所謂地聳聳肩,他已經忙自己的事都忙不完了,哪還會想要成親,多牽掛一個人?
“你沒老婆,又怎能為威、宮兩家生出繼承人?”
荻柏倔強地撇撇嘴。“若是隻想要一個會幫我生孩子的女人,隨意找都一整簍,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呢?”他望著已糊塗的父親。“爹呀!您不是一向告誡我們,妻子是娶回來疼的,可不是隻要她生孩子的。”
啊!戚慕翔再度啞口無言。
宮霓裳對天翻個白眼,這個笨老公,連話都不會說,還被兒子奚落,真是條笨蠻牛,輕嘆口氣,走到那高出她一個頭、讓她引以為傲的俊美兒子的面前,牽著他的手到旁邊坐下。
“其實兒呀,也別怪你爹心急,自從你二姐生了昊兒和珠兒,他就巴不得咱們家多些小蘿蔔頭的笑聲,年紀大了,就是喜歡兒孫在膝下承歡——”
“誰年紀大了?”旁邊傳來不依的低吼。
霓裳丟了一記白眼。“都老糊塗了,還不承認?”不理旁邊傳來抗議的叨唸,繼續對兒子說話。
“我知道你怪爹孃心急了,但對你催婚,並不真的想抱孫子來玩玩。”說到這,霓裳眼底泛起憂慮。“近來,你外婆身體益發虛弱了,從過年到現在,已病了好幾回,我真怕……她那個身子骨撐不過下個寒冬。”
提到外婆,荻柏心情也沉重了,是的,即使不想面對,但已七十好幾的宮羽娘,近來身體的確變差了,三不五時,稍一吹到風,便受寒了,咳嗽高燒不斷。
“你也知道老人家的脾性,她最關切的莫過於是宮家坊,雖說宮家坊有你把持,做得有聲有色,但,為了你,壞了宮家百年傳女不傳男的規矩,始終是老人家心頭上的痛——”霓裳輕輕嘆氣。
“規矩是人定的,何必要死守呢?”荻柏忍不住說道,外婆的想法他不是不清楚,只是……
“你外婆個性剛直倔強,說一是一,若非你大姐荻蘭……”一想到已失蹤十餘年,訊息全無的大女兒,霓裳的眼睛又紅了,至今究竟是生是死呀?而最慘的是,即使過了那麼多年,他們也無法在公開場合談論她。
霓裳吸吸鼻子,鎮定下來繼續說道:“老人家若是沒親眼見到下個宮家坊的繼承人,她是不會安心的,你二姐雖生了兩個孩子,但珠兒就跟她娘一樣,討厭那些針針線線的,而昊兒則跟他爹一副德行,只愛舞文弄墨,看一堆書,所以是甭指望的,現下就只有靠你了……別怪你爹催得緊,甭看他老是跟你外婆吵得不可開交,他呀……比誰都還重視你外婆……”
一聽到這,戚慕翔老臉上倏地飛上兩朵紅雲。“我去外頭走走……你自個兒跟這小王八蛋談吧!”一邊嘟嘍,“邊搔頭往外走去。
母子倆目視他倉皇離去的背影,不由相視一笑。
“你爹早年喪母,所以他是真心把你外婆當作自己母親侍奉的。”
“孩兒明白。”
“你爹急著要你成婚生子,主要還是希望讓你外婆多寬點心……”霓裳有些哽咽地說道,至少老人家有個萬一時,能安心的去。
荻柏靜了一下。“我明白了……”他輕輕深吸口氣。“從現在起,我會好好物色我的新娘子。”
“難為你了……”
“不!是孩兒不孝,讓爹、娘、外婆為我操心了。”荻柏眼神飄向遠方,此刻的心情,就像石頭般的沉重,覺得有道無形的網正牢牢將地捆住,幾乎喘不過氣來。
說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