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但是他在二十四世紀之時卻是個飽學之士,曾經受過高深的教育,對於古代史、生物學和醫藥病理之學相當熟悉,當年在石壁上留下的知識,也以這些領域的學問居多。
但是後來羊城的智士開始在此研究之後,有的人除了將狄孟魂記載中難懂之處加上註解之外,還自己加上了不知道從何而來的一些機械學、土木工程之學的知識,因此東關旅和夷羊玄羿這一番鑽研下來,卻平白多了不少對機械土木之學的瞭解。
有了這樣的瞭解,再對照起當日駱德爾敘述的星箭之事,兩人對於這些額上有星芒的奇異族類,還有那些巨大強壯的星箭機械人又多了不少的領悟。
石窟中的知識浩瀚無盡,簡直沒有什麼止境,石窟中的時間之感也隨著兩人待在裡面的歲月增加,變得更加模糊,簡直已經到了不知寒暑,不知干支甲子的地步。
有一次東關旅突然想起來,發現自己在很久以前便已經不曉得外頭是何年何月,只是發現偶爾去了一下外頭的世界,有時候明明記得不久前還是白雪皚皚的銀色世界,怎麼下一次出去卻已經是豔陽高照的天氣?
後來他勉力地算了算,這才知道已經和夷羊玄羿身處在此超過了兩年的歲月。
只是他生命中的親人都已經大部分凋零,唯一的妻兒又在那個一去便永不能生還的東海深處,也等於沒有這兩個至親之人。
既是無親無故,外頭的世界便沒有什麼留戀之處。
而老人夷羊玄羿當然更是無牽無掛,他年齡近百,一生不曾婚娶,所識得的舊友絕大多數都已經離開人世,當然比東關旅更沒有牽絆。
這一日,兩人發現已經又在石窟中待了將近半個月的時間沒有出去,東關旅從狄孟魂的記載中得知,不管你覺得在陰暗處有多舒服,但是人身上有些維持性命的元素,得靠曬太陽才能取得,否則便會有性命之憂,剛巧兩人又剛剛結束了一場花了數月的鑽研之學,便決定一起出去外頭走走。
走到出口之處,看看外頭透出來的光芒知道此刻應該是清晨,兩人略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眼睛,以搓揉生熱的方式按摩眼球,在出口處適應了好一會,這才再次走入燦爛的陽光之中。
其時正是早春時分,天空微有云朵,陽光暖暖地灑了下來,並沒有夏日豔陽的強兇霸道。
東關旅微微眯著眼睛,走到一處空曠的山崖旁,軟軟垮垮地坐在草地之上,遠眺晴空下的大地江河,想起近日來對石窟中學問的領悟,心中除了滿足之外還有幾分得意,這樣的想法襲上心頭,頓時覺得全身舒暢,簡直就想要放直喉嚨,忘情地大叫幾聲。
這樣的大叫念頭剛起,還沒來得及做出來,卻聽見身後不遠處的夷羊玄羿居然搶先叫了出來。
“啊呀!”
在東關旅的記憶中,這位胸懷奇學的老者向來不是個容易大驚小怪的人,平素總是氣定神閒,彷彿就是天塌下來,也在他的盤算之中,根本沒有什麼值得驚駭之處。
因此,這時候老人這樣突然地大叫出聲,倒讓東關旅嚇了一跳。
他還來不及回頭,只聽見老人“砰砰砰砰”的快步向他接近,越過東關旅,一個縱身便站在懸崖的最邊緣之處。
“在那兒!”夷羊玄羿大聲說道。“那個物事!”
順著老人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一片朗朗晴空,偶有幾朵雲彩,但是乍看之下,卻並沒有看見什麼。
“啊?”東關旅將手掌放在眼上極目眺望,但是卻仍然看不見有什麼玄機。“有什麼在那兒嗎?”
夷羊玄羿巍然地站在崖上,雙手叉腰,同樣也將手掌放在眼上,聲音洪亮地大聲說道。
“是桑羊!是桑羊放的乘鳶!”
東關旅一怔,想起了少年時代曾經乘過羊城奇人桑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