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雨星拱手道:“兄弟有禮了!”帶著疑問望著孫大伯,意思是請問他眼前這個叫孫斌的人的來歷。孫大伯望了望女兒,叫他們坐下再說。大家都安靜坐在孫大伯周圍,目不轉睛地望著他。只有孫姑娘低垂著頭,緊咬下唇,一言不發地望著桌面,似乎受了極大委屈。只見孫大伯神色凝重,眉頭緊鎖,鬚髮顫動,大家心下都知道有事情發生了。
孫大伯扭頭望著女兒,面色稍和,輕輕摸著女兒的頭,嘆了口氣,說起不久前發生在山上的事情:“因採摘一種極為稀有的山草藥,這草藥必須在卯時於晨光出現之際方可採摘。考慮到路途遙遠,山路崎嶇難行,今曉天色未清,老朽便揹著背籮摸黑上斷崖山去。”
孫雨星聽出爹說到後來似乎有悔之不及之意,誤以為爹爹是對他自己不顧自身安全,冒如此兇險的行動表示歉疚,這才安慰道:“爹求藥若渴,兒理會得!爹要採的那草藥想必是‘三色蓮’,這草藥三載方開花,是消解百毒的良藥。兒聽爹說過,‘不同時節不同藥,不同時辰不同效’。爹苦盼三年,如今願望將成,豈會輕易放手?”
孫大伯點頭贊同,抬頭望著壁畫,又接道:“好艱難才在斷崖山崖壁採到藥,雖然費了一個清晨,但仍值得高興,只可惜······這時便聽到芬兒的叫喚······”他一面凝重地望著女兒,只見女兒仍然低頭不語,身子微顫,眼角隱隱似有淚光。他最後一句話說出來充滿了憤怒,此時看見女兒,又變得慈愛和善了。
孫雨星見兩人如此表情,知道事情的關鍵就在後面了;心頭突然一緊,卻又不便催促爹講吓去,只是一面著急地望著他。一旁坐著的紀天倫眉頭緊蹙,似乎已略有端倪。只有孫斌不曾留意,似乎意識到什麼,但腦子卻不想往這方向去想,不過他也想把山上的事情弄明白,是以一直留神聽著。
孫大伯目光突然轉到孫斌身上,接著道:“聽到女兒的哭喊聲,老朽轉身便尋她去,只見她哭著奔到老朽懷中。原來她受了軻達富的兒子軻達貴這歹徒的欺負,多虧孫兄弟及時相救。聽到小兄弟仍在青松崖跟惡徒拼鬥,老朽立刻趕了過去。”大家聽到大伯說“欺負”兩字,已經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人人咬牙切齒,個個怒火中燒。
孫斌此時才弄明事情的前因後果,不由又驚又憤懣,想不到現代這個文明社會仍會發生這等事,當場氣得目瞪口呆。只見芬兒一下子趴在桌面上,低聲抽噎著,身子不停地顫動。她哥哥孫雨星見狀,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慰著。
此時正好一雙熾熱凌厲的眼光射到她身上,卻是對面緊握雙拳的紀天倫。只見他一面憤世嫉俗卻又萬分痛苦之色,似乎受傷害的倒是他,而他正用十二分的耐力忍受著內心的痛楚。誰又想到此時他內心不是洶湧翻騰,反而是冷靜如平湖:“芬兒為人外柔內剛,從不輕易掉眼淚。當時見了爹爹只是一味哭泣,竟忘了相救她之人,想是惡徒欺人太甚;芬兒她何曾受過此奇恥大辱,是以一時嚇壞了,否則以她之性,必先以救人為重,恤己為輕。那淫賊‘軻大鬼’向來仗勢欺人,為富不仁,不嚴懲不足以洩民憤以及我心頭之恨!”
又聽孫大伯續道:“老朽趕到時,只見柯達貴與他的三條狗腿子正圍攻小兄弟,他的‘狗頭軍師’錢師爺也在場,不過似乎被小兄弟攻擊了頭腦,頭上流血不止。他們人多勢眾,若非小兄弟奮勇抵擋,芬兒要逃出來確非易事。柯達貴一眾作惡多端,自有天收。亦全虧小兄弟見義勇為,奮不顧身,雖說大恩不言謝,但老朽還是要在此再次謝過小兄弟的大仁大勇之義舉。”
其實當時形勢十分危急,孫斌正處於下風,隨時有生命之危,若非孫大伯手拿割草刀呼喝作勢衝上前,而柯達貴一眾作賊心虛先自慌,孫斌所受的傷害一定不比現在少。孫大伯之所以不把嚇走惡徒的功勞歸於己,一來是他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