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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去。

我與瑾妃只有兩面之緣,算不上深交,但她是個極讓人舒服的女子,淡然婉順,像一泓清水,自然澄淨。

她住的小屋子整理過了,雖不豪華卻也乾淨宜人,即使身處冷宮,即使不見帝王面、不受恩寵,她仍是安安然然、態度悠閒地過日子。

她閒情逸致,整理冷宮裡的小花園,甚至笑著對我說:“要是能拿到種子,明年這裡就能開出一片紅紅黃黃的花兒。”

在她身上,我第一次懂得何謂寵辱不驚,閒看庭前花開花落,褒貶不露,笑望長空風捲雲舒。像她這樣的女人會為了爭寵而下毒,我不信,就連問她這種問題,我都覺得褻瀆。

探過她後,我心底壓了重石,悶悶地走往第一次見到阿朔的園子。坐在那方綠蔭下,瑾妃該有卻不見影兒的委屈全跑進我的肚子裡。

我把頭埋在膝問,有強烈的無力感。

“怎麼了?”不知道坐多久,阿朔的聲音出現。

我剛肯定昏頭了,否則怎他什麼時候到身邊都不知道?他要四處活動是要費大工夫的呢!

抬頭看他,那些委屈一古腦兒想從胸腹間翻出來似的,未開口,眼眶先紅。

“你怎麼會到這裡來?”我仰頭,吸吸鼻水。

“小福到我那裡尋人,說午膳時間過了,你沒回去。”他口氣裡有幾分揶揄。

是啊,我是餓不得的人,該吃飯的時間沒出現,肯定有事。

他見我不應,伸手揉揉我的頭髮。“說吧,沒事怎麼逛到冷宮去,好奇心?”

“你怎麼知道我去冷宮?”

“我派人去找,常瑄看見你從冷宮出來。”

於是常瑄一路跟,跟到這裡來?那麼,阿朔出現也就不稀奇了。

他不苟同地對我搖頭。

我懂,他又要說我行徑大膽,說我沒把宮中規矩擺在心底……可這規矩根本不合理。

我為自己分辯:“我去見瑾妃,我不只這次去,下次還要去。”去給她走紙送筆送書送被子,給她送明年會開滿五顏六色花朵的種子。

“你太大膽了。”

“大膽又如何?瑾妃處處小心翼翼,不惹人、不挑釁,還不是落了個悲慘結局。”我惱火。

“你在為瑾妃不值?”

“是,那毒不是她下的,是麗妃對她有恨,她對麗妃根本無心。我找不出任何道理,她需要多此一舉來欺害自己。”我越說口氣越差。

“你為什麼這麼生氣?”他問。

“誰不氣啊!想一個那麼年輕美好的生命,就要在冷宮裡度過下半輩子,歲月悠悠,幾十個年頭,那份孤寂,教人怎生忍受?她一個能琴擅舞、通詩曉文的好姑娘,若是碰到疼她、憐她的好夫君,即使只是個平民百姓,但夫妻相守、鶼鰈情深、千里嬋娟,人生豈不暢意?

豈知一朝入宮,被選侍君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帝王的情愛薄如紙,今朝榮寵,明日一場寂寞憑誰訴,算前言,總輕負。這是她要的、她選擇的嗎?不是,決定這一切的人是她的父兄、是有權有勢的帝王貴族……“我氣到口不擇言。

“這就是後宮女子的命。”他輕描淡寫。

我對他的輕描淡寫忿忿不平。“如果不是帝王貪心,要留住天底下姣美女子,會有今日的眾妃爭寵?人人都要女子不求不爭,但越是溫和柔順的女人卻越佔下風;因為帝王有權有勢,有能力召集一群女子來創造他的快樂,卻沒想到他的快樂得犧牲掉多少個女子的幸福……”

見他的臉色沉下,我知道,我又口無遮攔,踩到他的界線了。咬唇,他不愛聽,我不說了,可怒濤仍在胸臆間翻騰。

我們就這樣僵持著,他不說話我也不言語。

好半晌,他嘆氣,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