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讓機會溜走,像二姐和我這樣。”我是鼓吹自由戀愛的現代人,受命運安排不是我所能認同。
“真的可以嗎?”她扭緊帕子,柳眉輕蹙,抿白了唇色,表情惶惶不安。
“可以的,幸福掌握在自己的手上,你不要放棄。”我輕輕握住她的手。
“可表哥心儀的是姐姐啊!”
“明日入宮,未來難定,我憑什麼耽誤表哥?”
“那麼姐姐……”她猶豫片刻,問:“你……可有信要妹妹交給表哥?”
她話一出口,我立刻聽明白了。我畢竟太嫩,她根本不需要我的苦口婆心,早就準備好接手錶哥,問題是,她需要一封書信來讓表哥死心。
心機啊,我連一個十四歲的女孩子都鬥不過,想到明日的宮廷險惡,突然有種命運多舛的憂鬱。
寫信不難,可我的書法,一出手保證露餡……但幼芳望著我的憂鬱眼神,讓我不能不往案邊挪移。怎麼辦呢?我慢慢走、慢慢坐下來、慢慢磨墨,忖度著有什麼方法能逃過這一著。
有了!我拿起毛筆,醞釀悲情,好不容易在毛筆沾滿墨汁時,在宣紙上落下珍貴的淚滴。
徹筆,我伏在桌上,抖動肩膀,假裝悲傷過度。須臾,我用帕子覆面,哽咽道:“妹妹,姐姐心亂……”
“姐姐……”她站在那裡,輕輕跺腳,恨不得代我寫出絕情書一封。
我慢慢止住哭聲,抬眉望她。
她輕咬唇,說道:“姐,別寫了吧,我告訴表哥,姐姐身不由己,望表哥善自珍重。”
“多謝芳妹。”完事啦,我偷偷鬆口氣,等著她離開。
可怪的是,她遲遲不走,搞得我不知道怎麼辦。
“姐姐,可不可以送妹妹一個貼身物,留作紀念?”
這回,我腦袋多繞上幾圈,想得透澈了。“當然可以,妹妹想要什麼,自己選吧!”
我牽起她的手,走到梳妝檯前,把首飾盒開啟。
她在裡面撿了半天,挑出一枝玉簪,望著我,小心翼翼問:“這個給妹妹……可以嗎?”
“這是……表哥給我的東西……”我試探道。
她沒否認。
我猜對了!?好吧,要賭就賭大一點,反正我對那位表哥真的沒心思。接過玉簪,我愛憐地細細撫摸它,嘆氣、不捨,等把表情做足之後,用力一折,細細的髮簪應聲而斷。
我把斷掉的簪子交給幼芳。“請轉告表哥,玉斷情斷,此生休提過往。”
“姐姐……”
我撲到床上,她進前來安慰我,我忙揮手道:“我沒事,你去吧,讓我一個人靜靜。”
不多久,我聽到腳步遠離、門關上的聲音,方深深吐氣,坐起身。這是我演的第一場戲,想到往後都要照這樣過日子,突然覺得好累。
勾起腳,我抱著棉被,下巴擱在膝上。
“什麼時候才可以回去呢?這種生活過多了,會讓人性格不正常。”我把頭悶在棉被裡,狠狠地捶了棉被兩下。
迷迷糊糊間,蘋兒、橘兒來過又走了,她們在我耳邊不知道說些什麼,我也不理。我睡得極不安穩,翻來覆去總是一股氣堵在胸口,難平息。
夜半,像睡著了又似清醒,恍惚間,我聞到一點甜甜的暖香,很舒服,讓我蜷緊的四肢鬆弛了。我喜歡那個味兒,像六月怒放的茉莉,一簇一簇的白花,染得空氣裡全是甜甜的香氣。
隱約間,我覺得屋裡多了個人。
輕輕巧巧的,他的動作沒有發出半點聲響,他靠到床邊,我勉強自己睜眼。
那是一個穿著黑衣的男子,頭上臉上覆著黑布,只露出兩顆眼珠子。燭光昏暗,腦袋昏沉,我不確定他是真是幻,只覺他在我床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