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香珠努力洗碗筷的時候,縣主所住的梅園裡,嫡系四房四位太太正襟危坐,看著光禿禿的飯桌。
從縣主叫她們到梅園,已經有一個時辰了。
但早膳還沒有送上來。
縣主沒出來,縣主的侍女垂首在周圍伺候著,茶水沒了就添,但幾人怕如廁,也沒上。
羅氏不禁有些生氣。
縣主這是要作甚,晾著朱氏等人便行了,怎地連她這個正經婆母都要晾著?
正想著,忽而聽得有人一聲喊:“縣主駕到!”
聲音剛落,方才垂首站立的侍女忽然紛紛伏跪在地上,齊聲喊道:“恭迎縣主。”
張氏頓時明白了,縣主這是要給她們下馬威呢。
侍女都伏跪下來了,四位太太坐立不安,不知是按照長輩的身份繼續坐著,還是該站起來行禮。
扶梅疾步進來,聲音有些冷:“四位太太還不給縣主行禮?”
羅氏結結巴巴:“我,我也要嗎?”
扶梅看了她一眼,沒說話,但她的眼神說明了一切。
四位太太糊里糊塗的走出來,看看伏跪的侍女們,又看看還沒有出現的縣主的門口,不知如何做。
扶梅開口道:“太太們且跟著我行禮。”
她也像那些侍女一般,伏跪在地上,嘴裡喊著:“恭迎縣主。”
張氏皺眉:“我們是縣主的長輩,這……”
“難不成太太以後見了宮中的貴人,也要自恃是縣主的長輩不行禮嗎?”扶梅直起身子,厲聲道。
羅氏不得不開口支援縣主兒媳:“姑娘言重了,我們並沒有這意思。”羅氏說著,學著像扶梅方才那般伏跪在地上。
她上了年紀,這伏跪之禮又不常做,自然是笨手笨腳,十分難看。
羅氏都跪下了,張氏只得心不甘情不願的跪下。
朱氏和小朱氏亦都笨手笨腳的跪下。
扶梅道:“幾位太太之行禮,實在是不規範至極。”
羅氏糊里糊塗,便是不規範,可她們這輩子行伏跪之禮的機會是少之又少啊。
縣主呢?縣主怎麼沒出現?
縣主沒來,扶梅站起來:“縣主請奴婢親自教習幾位太太禮儀。各位太太先請起來罷,今日我們首先學習用膳的禮儀。”
就陸家那清湯寡水的飯食,用得學禮儀?張氏在心中翻了個白眼,開口問道:“請問姑娘,縣主如今何在?”
“有我來教習你們便可以了,不必縣主親臨。”扶梅說。
教習便教習,那又何必生生讓她們餓那麼久。
小朱氏有些不安:“姑娘,這學禮儀,要學多久?我還得去做活呢。此前我生病,欠的活可多。”
扶梅道:“哦,若是如此,太太家中也可以派別的人來學的。”
小朱氏忙道:“我的兒媳趙氏,她可以來嗎?”
扶梅臉上浮起一抹笑:“自然可以。”
張氏又明白了,原來縣主打的是這個主意。
小朱氏不懂,她可懂。
趙玉容可是長嫂的表外甥女,雖說如今是陸懷意的妻子,她也得替長嫂護著趙玉容的。
張氏當即咳了一聲:“弟妹,我們先來學會這些禮儀,回去再教給她們不就行了?”
小朱氏神情為難:“可我是個粗人,本來就不懂這些,還不知學到什麼時候才能學會呢。還不如讓玉容來,她年輕又聰明,定然比我學得快。”
張氏還想說什麼,扶梅打斷她:“好了,今日就先由太太們先學吧。”
張氏不死心:“敢問姑娘,縣主為何突然讓我們學這些禮儀呀?我們陸家,並無這些規矩……”
扶梅冷然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