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可既然他去找過我也就心裡舒服了許多。
“好心當成驢肝肺。我那是怕訊息洩露,給您招來麻煩。”這話越說越沒底氣,我一個人拿定所有的主意,死就死活就活,只要自己覺得是為他好就從不跟他商量。明明是兩個人的路,我卻一個人決定怎麼走。是我錯我願意認下,可是寬宏大度我做不到:“對,是我招惹了您,我是罪魁,您也甭花力氣來跟我說這些沒用得,反正您忙得很,不是得陪年福晉和小阿哥麼。”
“好說,我陪誰你還用在意?尊範當年就領教過,不願嫁我,倒歡天喜地肯嫁老九。我就是個妖精鬼怪變的,會吃人,但凡長長久久的跟著我,多說一句話也是要爛舌頭倒大黴是吧。你這個女人,自來就喜歡任性妄為,有事從來憋在心裡不肯告訴人,自覺得氣性剛強,其實最最糊塗不堪,好好的局面往往就壞在你們手上。”他越講越氣,一臉不忿,就差將我吊起大刑拷問了。
你們?我愕然,這是說誰呢?看他這激憤樣子,貌似說的是我卻又不像是我?可這口氣斷斷不能將就忍下“你把話說明白,我什麼時候歡天喜地過?我求你幫我時你幫過我嗎?把我拋下自己走的好不灑脫,那個人是誰?”
“你讓我走,難道我還要死纏著求你,好讓我再看你一眼嗎?”他也毫不示弱
“我什麼時候讓你走過?你這個人最會冤枉人,人人都錯只有你對是不是?”我怒火中燒掙扎未果,抓住他握著我肩膀的左手狠狠的咬住。
齒間的血氣濃烈,他卻一聲兒也不吭了。空氣就這麼安靜下來,靜的連眼淚滑落的聲音彷彿可以清晰的聽到。我鬆了口他卻笑,那笑從眼底裡緩緩的洋溢而出。“笑什麼?嫌我咬得輕了?”他卻吻上來,口中腥澀鹹酸諸味交雜。心裡得委屈泛了上來,我討厭他,非常的討厭他……我更討厭自己,討厭這個沉迷於他的吻的自己。用最後一點兒力氣推開他“你走開,我討厭你。以後在也不要和你說話,你愛裝就裝去。”
他似有無限惆悵神色黯然“那年在濟南府,皇上給你賜了婚。你告訴我咱們兩訖,你真以為咱們一直做的是買賣嗎?就算是買賣好了,我甘心情願的把心賣給你,你卻跟我說不要。”
原來他說的是這件事,我們自說自話吵這麼半天,根本說的不是一件事。“百八十輩子以前的事,我哪裡記得住。”我沒好氣的回應他。
誰有他記性這麼好,多小的事兒他都記得。當年無奈的選擇隨口的一句話,他都可以大做文章和我白扯這麼半天,還一副我對不住他,讓他受得了天大的委屈模樣
“這一次你自做主張的走,把我和天兒扔下……為什麼我要喜歡個一直拋棄我的女人。再見到你,我確實想過從此後兩不相干好了……”我就知道他的不理不睬沒那麼簡單,不光是為了安全。他有那麼一瞬間是真的想結束。
強忍著淚水,背轉身子“那你和我個不相干好了。”說不定他要藉著這個機會和我分道揚鑣。我嘴硬著,輸人不輸陣。
“我知道你是說氣話,如果是真的你不會哭。”他從背後抱住我下巴擱在我肩上,被胡茬刺生疼。忽然有衝動想去撫摸他的臉,我已經多久沒好好看看他了。
他低聲說著話“我說過咱們決不分開,做不到我不會說。你既然答應了,我就決不許你反悔。”
我緊咬著下唇不肯開口,這一輩子也已經過去大半了。到了這把年紀我們卻重新要開始,從這一刻開始重新學習如何去信任彼此,少有差池曾經的一切都將是泡影。愛情這東西不折磨的人體無完膚怎肯罷手。
外面有幾聲扣門的輕響,他微微一愣,輕聲道:“我該走了。”我沒有應答,沒有轉身。我知道他站在門旁等我回頭,可能只要我一個微笑。我卻沒有;我從那面小小的鏡裡看見他漸漸失望的神色。